沈唐堯低低的冷哼了一聲,麵色沉鬱:“還挺會得寸進尺的。”
晴天捏著被子邊緣的手驀地收緊,抬眸對上男人森冷的視線,溫淡的道:“沈少爺要是付不起,那就把這張支票也收回去,我不需要。”
沈唐堯聞言從沙發上站起來,懶散的踱步到床邊,居高臨下的睨著她:“不需要?我怎麼聽說,醫院那邊正在催手術費呢?許晴天,你要為了自己的一點點麵子不顧你爺爺的性命?”
前兩天,醫院那邊告訴他,許老先生要五十萬做手術,這筆錢,是給許老先生看病的,這女人倒是不知好歹。
事實上,許老先生住在醫院裏的這兩年,大部分的醫藥費都是沈唐堯付的,隻是他讓醫院埋住了沒告訴許晴天,他怕她不接受,這個女人居然真的以為她那點錢足以讓許老先生在全市最好的私立醫院住最高級的病房。
晴天把被子扯過腦袋,埋在被窩裏,悶著聲音說道:“我說不要不要不要,爺爺的手術費我已經解決了。”
解決?
沈唐堯蹙了蹙眉,她哪來的錢解決,剛回國第一部電影就被他掐了。
隔了片刻,毛茸茸的腦袋從被窩裏探出半個,黑白分明的眸瞧著他:“沈唐堯,不如——你放過唐導那部電影吧,就當做——”當做我昨晚的酬勞,後半句話她愣是沒這個臉說出來。
都自身難保了還想著別人的電影。
沈唐堯驀地覺得好笑,心裏某處一軟,差點就答應了下來。
“許晴天,你胃口太大了,一百萬還不夠滿足你的麼。”他輕抿唇角,一抹戲謔的笑意浮上他的嘴角。
女人的腦袋立馬又縮回了被子裏,像是氣急了:“沈唐堯你混蛋!”
是挺混蛋的。
沈唐堯幽幽的看了她一會兒,隨即轉身進了更衣室。
更衣室的門被沈唐堯帶上,許晴天有瞬間的發怔,她和他之間,永遠是她聽著他關門離開的聲音,永遠是她看著他瀟灑轉身的背影。
她不聲不響的愛了十一年,不論他留給她的是怎樣的冷漠和疏離,她都無法停止這種愛。
也許,愛情的模樣本就有千百種,不過,她許晴天的這一種格外狼狽。
高中那會兒,許晴天少女心泛濫的時候,也曾經天真的以為,沈唐堯就是她的良人。
那時候,學校裏成績好和成績壞的學生基本走不到一起,互相看不起都是正常的。晴天作為好學生的代表,之所以會和沈唐堯這個學校裏鼎鼎有名的刺頭兒產生交集,是因為他們都是籃球社的成員。
沈唐堯是學校籃球隊的隊長,而許晴天則是啦啦隊的隊長。
許晴天承認,她卯足了勁過五關斬六將的擠進啦啦隊,確實是居心叵測。
但她實在是想不到其他能和沈唐堯產生交集的方式了,他比她高一屆,也不在一塊兒上課。
年少無知的時候,愛就愛的那麼不計後果。再說她一向也不是那種畏畏縮縮的女孩子,她沒有多少耐心等待暗戀開花結果,她隻是跟隨著自己的內心,想方設法的在他麵前刷存在感。每天晚自習一下課,她總會第一時間的收拾好書包,然後在沈唐堯下樓必經的那個樓梯拐角蹲點,裝作偶遇般的和他打招呼,如果他是和其他男生一起下樓的,晴天會有點失望,因為如果他一個人下樓的話,她就能順其自然的和他一起朝著校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