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著聲音,沈唐堯看到病床上的許晴天笑容溫淡的注視著陸景琛,而麵容儒雅清俊的男人也是目光柔和的看著病床上的女人。
視線觸及到這一幕時,他整個人猛地一顫,腳步就頓住了,拎著粥的手不由自主的緊了緊。
許晴天和陸景琛聽到門口的動靜,一齊轉頭望向了走進來的沈唐堯。
晴天看到沈唐堯時,瞬間怔住了,他這麼早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平時一向沉鬱疏離的他,為什麼這一刻看起來這麼疲憊憔悴?
沈唐堯看著齊刷刷落在自己身上的兩雙目光,晴天那種恍惚茫然的神情,落在他眼裏,仿佛就是一種無聲的嫌棄,嫌棄他是多餘的。
他的胸腔裏不由自主的升騰起一股怒火,為什麼她永遠看不到自己為她做的那些事?他為了救她,差點失手打死了張峰,在她病床前守了整整一夜,她卻對著別的男人說了一句“是你救了我?”
陸景琛回來了,所以他就成了這場遊戲裏多餘礙眼的第三者?
沈唐堯的瞳眸一陣緊縮,心髒傳來一陣鈍鈍的疼痛,視線落到女人手背上的創可貼和她還很蒼白的臉色上,一股在體內橫衝直撞的怒意無處發泄。
他好不容易把那股怒火強壓下去,視線直直的對上陸景琛,薄唇微啟,冷冷的吐出一句話:“她不是問你是不是你救了她嗎?怎麼不回答?”
他要聽著陸景琛親口說“不是”,他倒要看看,這樣的回答能讓她多失望,多心痛。
陸景琛的視線對上沈唐堯的,有一種暗戰,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他知道沈唐堯這句話的用意何在,他想讓他親口說出不是他救的許晴天,以便許晴天知道真正救她的是他自己,但他也知道,隻要他不開口說,沈唐堯就一定不會自己朝著許晴天開口說“是我救你的”,他放不下這個姿態。
或者說,他和晴天之間的關係,一向這麼費解。
不過,費解是他沈唐堯的事,跟他無關,他隻知道,他愛許晴天,十年之前他沒放棄,十年之後他依然不會放棄。
因此,陸景琛沒有直接回答沈唐堯的話,而是轉頭溫柔的看向了晴天:“晴天,別想這麼多了,好好休息。”言罷,還站起身微微彎腰,替晴天掖了掖被子,把她露在被子外的手放回被子裏。
晴天抿了抿唇,沒說話,陸景琛的動作讓她有一絲的不自然,尤其是當著沈唐堯的麵,雖然知道他並不會在乎,但她還是覺得別扭。
她分明感受到,沈唐堯在踏進病房的那一瞬間,整個人雖然看起來疲憊,但看起來心情挺輕鬆的,可就在進入病房之後,整個人周圍都圍繞著一股冰涼的氣息。
但她也無暇顧及那麼多,她在看到沈唐堯的那一刻,一種無法抑製的疼痛包裹住了她的整顆心髒。
她是那麼希望,昨晚來救他的人是他,可是事實證明,她又一次異想天開了。
她看到沈唐堯拎著粥,心底的疼痛更是肆無忌憚的蔓延開來,他總是這樣,每次都在她出事之後,才礙於奶奶的麵子來裝模作樣的對她表示表示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