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的次數其實不算多,上一次是因為出國一年回來,其他的,也就是清明、忌日這種重要的日子回來。
可以說是她自私吧,因為一來就會牽連起不好的回憶,會難受,會痛苦。
也不知道待了多久,晴天正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身後響起一串沉重的腳步聲。
應該是屬於男人的。
晴天的眉心輕輕的蹙了蹙,沒有立馬回頭。
但轉身的時候,還是不可避免的迎麵碰上了。
晴天冷著一張臉,甚至沒有正眼看過去,隻是麵無表情的道:“你下次在過來的時候,最好避開我。”
言罷,再沒有一個多餘的字眼,抬腳就要朝墓園外走去。
男人看著她被長發遮掩住的麵容,精致絕倫卻疏遠至極,沉著嗓子道:“怎麼不帶他進來?”
晴天靜默著,似乎壓根沒有任何要回答的意思,卻在擦身的瞬間被對方扣住了手腕,強行停住了她要離開的腳步。
“我是不是也沒問你,為什麼要來?”晴天擰著眉,唇畔勾著的笑意冰冷至極,“不怕你家夫人吃醋?或者我應該直接給她打個電話,讓她管好自己的男人,不要再來騷擾我們平靜的生活?”
他每一次見她,她的態度都是如此的劍拔弩張,男人的眉頭緊緊的皺著,似乎是在壓抑自己的不悅:“你當你還是七八歲的小孩子嗎?打算一輩子把我當仇人?”
“仇人?”晴天抿了抿唇,像是在細細咀嚼這兩個字,“約翰先生,你大概是在國外待的太久了,中文裏的有些詞都忘了準確的含義了?我早說過了,我們之間保持素不相識的關係就可以了,比如我剛剛要離開的時候,你不要拽住我的手。”
仇人之間是靠恨維係的,可她對他,似乎連恨都不屑。
男人有瞬間的怔愣,他驀地覺得,眼前這個麵容精致已為*的淡漠女孩再無法跟當年那張陽光燦爛帶著點嬰兒肥的麵容重合在一起了。
一瞬間的恍惚。
隻是他手上的力道非但沒減輕,反而是更重了,直直的盯著她的麵容道:“今天是你媽媽的忌日,既然你已經嫁給他了,既然他都到了墓園外了,為什麼不把他帶進來?”他的視線很沉,“沈唐堯對你不好?”
晴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而後淡淡的道:“我不想讓媽媽看到我和你還有任何瓜葛,也不想在媽媽麵前跟你吵架,所以請你鬆手,我要走了。”
“他對你不好,所以你才不敢讓他進來?”他的話像是問句,可語調卻平穩的像在陳述一個事實,低沉的嗓音裏帶著某種壓迫,“明明都嫁給他了,卻連把他帶到你媽媽麵前的底氣都沒有麼?”
晴天的眉心輕輕蹙著,她不知道他最近到底是怎麼了,忽然開始對她這麼關心,這麼喜歡在她的人生裏指手畫腳。
她仰起一張有些蒼白的臉,唇畔勾著寡淡的笑:“他對我沒什麼好也沒什麼壞,但起碼,他現在還不會為了哪個女人連姓氏都不要。”
她的笑容,她的話語,像是一根帶毒的針,準確無誤的紮進了他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