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我原本該是受害人,這會子倒成了殺人凶手!
司徒陵幾乎要為李氏的隨機應變鼓掌了,眾目睽睽之下,她竟然能信口雌黃到如斯地步,將害她之事貫徹得如此徹底。司徒陵實在是很想問她:李氏,你能不能再無恥一點?
“唉。”
見麵兩次都不曾說過話的阮氏竟是歎了口氣,都三十四五的人了,聲音還像二十來歲的女子那般軟軟糯糯:“陵兒,這次你做得是太過了。羅媽媽畢竟是夫人的奶嬤,跟了她幾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怎麼能無故要了她的命?”
“呃?!”司徒陵低呃一聲,側頭望向風韻不減的阮氏,淡淡笑道:“二娘,每次事件你表麵上都做到置身事外,把自己摘得一幹二淨,這次為什麼就這麼沉不住氣呢?陵兒一直以為二娘是個聰明人,卻原來不過如此。”
原來她都知道!
阮氏心底震驚,卻並不顯露出來,神色哀婉的道:“陵兒,二娘自認問心無愧,你又何必挖苦二娘呢?”
“二娘,是不是挖苦,你自己最清楚。隻是,人在做,天在看呢。”司徒陵以手指天,語氣依舊淡淡的:“如若剛剛這藤條打在陵兒身上,你還會站出來給陵兒一個公道嗎?二娘,有的事情做多了,不知道你可曾睡過安穩覺?”
阮氏神色一僵,道:“二娘隻是說出自己看到的,並無半點偏袒之意。”
“是嗎?想來這一屋子人都與二娘意見一致呢。不過陵兒可不願意背上這毒殺人的惡名,這可怎麼是好?”司徒陵掃視一圈,神色無奈至極,忽地想到什麼,雙眸一亮,熠熠生璨:“啊,這樣吧,聽聞那大理寺卿趙攀趙大人最是剛正不阿,鐵麵無私,不如將這件事稟明聖上,交由大理寺處理,誰是誰非孰黑孰白自然有他定分曉。母親,二娘,你們認為呢?”司徒陵說著不住點頭,越來越覺得自己的方法可行:“嗯,羅媽媽雖說是個奴才,可好歹也是一條性命呢。”
眾人無語望天,心道:當初你打殺曹媽媽的時候怎麼沒想到那也是一條命呢?
李氏聽她說起要將這事鬧到皇上那裏,心裏涼颼颼的。突然覺得事情竟不能受自己掌控,幾乎到了無法收場的地步。
司徒陵時而無奈時而高亢時而淡然的語氣,聽得紫鳶紅袖暗自咋舌,對她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剛剛李氏指責司徒陵下毒的時候,她們可是氣得個半死,再有阮氏顛倒黑白,倆人更是氣上加氣,恨不能上去將李氏阮氏一劍給剁了,然而沒有得到自家小姐的指示,她們也隻能按捺不動。這會子見自家小姐不過幾句話就讓李氏吃癟,怎能不佩服?
司徒陵看著李氏臉色變來變去,豐富至極,心下好笑,不由又加了把柴火,扇了點風讓之燃得更烈:“母親,你一口認定是陵兒下的毒,陵兒卻覺得自己受了冤枉,咱們各執一詞,如此下去也不是辦法。現在開始,這屋子裏的人都不要再動半步,請母親立馬著人去將趙攀大人請來,由他全權定奪。”
“……”李氏此時深刻體會到什麼叫做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這一次,對上司徒陵這個廢物,竟然是自己輸了,輸得無可奈何!自己這方不但死了深得她心的羅媽媽,還損了嫻兒的手,今後怕是再不能撫琴,終有不甘,卻不敢讓事情再鬧下去,眼神若有似無的瞄向阮氏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