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聰明,不學昭陽的豔麗,用這樣清麗如荷的姿態去吸引一個男子的目光。
“婉曦見過臨觀殿下。”
何婉曦襝衽為禮,柔柔弱弱拜下去,她髻邊一朵開的正好的玉蘭花,顫顫映著她小巧眉目,這般楚楚,若是男子,隻怕會忍不住上前去扶她。
上官漫淡淡應一聲,算是作答,她急著出府,並不想與她周旋,便領著二姐妹擦肩而過。
被人這般無視,何婉曦身邊的貼身丫鬟自然憤憤,忍不住嘀咕一聲,何婉曦掃她一眼,卻追上來:“殿下……”
那樣柔弱生憐的聲音,任女子聽了也忍不住心動。
她這才回過頭來看向兩人,朱釵垂下的流珠在眉心流華四轉,清麗冷豔的眉目威儀頓生:“還有什麼事?”
何婉曦神色不由一頓,停下腳步輕道:“婉曦初到府內,四處皆是陌生之人,除卻夫君,唯殿下親矣,婉曦鬥膽,不知可稱殿下一聲姐姐……”
“放肆!”
殊兒突出聲厲喝:“小姐身份再尊貴,也不及殿下金枝玉葉,你有什麼資格敢與我們殿下姐妹相稱。”
何婉曦聞言,竟是眼圈微紅,眼見要灑下淚來,急怯怯開口:“是婉曦逾越,婉曦這就告退。”垂首一副驚慌模樣,似是受了驚的小鹿,身側的丫鬟看不下去,狠狠瞪了殊兒一眼。
倒是顯得殊兒像極了惡人,殊兒隻僵著臉看她。
上官漫突笑了:“若不讓你叫,隻怕旁人會說我仗勢壓人。”她也不看她:“你願意叫便叫吧。”
何婉曦麵露喜色:“謝姐姐。”再抬臉,上官漫已領著二人轉過月洞門,灰磚朱瓦砌就的檳榔眼裏也隻見一閃而逝的雪緞身影。
“主子,小五好想主子。”
剛進府門,一個軟軟小小的身影撲過來,小三規規矩矩站在小五身後,許久不見,兩人已經竄高了半頭。她笑捏小五蘋果似地小臉,周伯笑道:“公……不,小姐可算回來了,兩人天天念叨著小姐呢。”
她左右牽了小三小五的手,問道:“返影呢。”
“洪將軍也來了,正在和返公子談事呢……”周伯正說著,洪飛健步如飛踏出來,快到近前,猛又止步,低聲叫了聲:“殿下。”
返影錦袍逶迤緩步跟在後麵,執著羽扇微笑。
上官漫笑道:“屋裏說話。”
茶香彌漫,廳內靜寂,周伯上了茶緩緩將廳門關上。
上官漫挑眉:“父皇將你編入禁軍?”
洪飛道:“是,詔令已下,三品的禁軍統領,屬下一時不知如何自處,特來求教殿下。”
皇帝明知洪飛是她的人,仍要將他編入宮中,如此,可是要給她實權了麼,她不由微笑:“這是好事,正好我有事交代與你。”
“殿下請說。”
“替我尋個人。”上官漫沉吟:“一位名冠天下的美人,不可能這麼容易就銷聲匿跡,尋不到半點痕跡,除非有人刻意隱瞞下來。”
洪飛詫道:“殿下要屬下尋得人是個女子麼?”
她低頭呷口茶,漫不經心應一聲,她直覺查到這女子的身份非常重要,既然她與皇帝關係非同尋常,皇帝登基之後自然要封她為後的,可宮裏竟無半點她的傳聞,這期間,發生了什麼呢?
“小姐。”周伯德聲音在外響起。
“什麼事?”
“寒公子求見。”
上官漫微微一驚,旋即道:“有請。”返影撐著下巴笑道:“我們先行退下了。”起身徐徐向外走,見洪飛坐在位子上動也不動,斜斜睨他:“你若在這裏呆著舒坦,呆著也無妨。”洪飛聞言瞪他一眼,氣哼哼風一般大步出去,門口正碰上一身白衣的寒爺,洪飛冷著臉與他擦身而過,返影笑道:“這人就這性子,寒爺別見怪。”
寒爺笑道:“哪裏。”返影瞟了室內上官漫一眼,關門出去了。
上官漫站起身來,宮緞素雪裙,發髻如霧,襯著玉肌雪膚。
寒爺怔了怔,微微苦笑:“倒不知該如何稱呼你了。”他掃一眼她婦人才梳的發髻,唇角不自覺的沉了沉,眸中亦無了喜色。
上官漫笑道:“妾身雖是女子,還望寒爺能平等相待,以往欺瞞實屬有苦衷,寒爺不要怪罪才是。”她抬手做了個輕的姿勢:“寒爺請坐。”
寒爺淡道:“不了,此次前來,我是來辭行的。”
她動作微滯,猛地瞧他:“辭行?”
想是她眸中明顯的震驚,讓他麵上線條微微一軟,徑自在一側椅上坐下,靠到椅背上轉頭笑道:“嗯,辭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