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眯起雙眼，龍昊天的臉色開始慢慢由青變黑，雖然是在晚上，但淩水靈還是可以看得清清楚楚。這女人倒好，現在是什麼都撇的一幹二淨了，她那麼像跟他撇清關係是嗎？很好，那他就越不會放手。
“要是我記得沒錯的話，你當初的那份契約隻有一份，而且還在我這裏。所以根本就不算數。還有你的那個什麼休書是嗎？我早就撕了，你的休書是沒有人會承認的。而且自古以來，女子寫的休書在武鳴的律法上，根本就不作數的。所以，你想跟我撇清關係，還早著呢。”看著淩水靈頓時刷白的臉色，龍昊天的嘴角噙著一絲微微的得意。
“怎麼？現在知道你我之間的關係並不是這麼輕易說沒就沒的了吧。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的。”她當婚姻是什麼？是小孩子過家家，說好就好，說沒就沒的嗎？況且，這是皇上賜的婚，豈是她隨隨便便就可以不承認的。這其中可關係到，淩相府，和這個武鳴的聲譽。她以為和皇家人做親家是這麼好做的嗎？滿是得意的眸子掃上她抿緊的嘴唇，略微感到事情有點不對勁。突然，他想到什麼似的。看著淩水靈麵無表情的臉，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你怎麼知道我們之間的婚姻契約？”不知過了多久，一直默然不語的淩水靈突然幽幽開口道，可是語氣中卻帶著一絲疏離。
聽著她的問題，龍昊天的臉色隱隱閃過不自然。但是卻很快的鎮定下來。慢慢的他感覺到一雙滿帶質疑的眸子，一轉不轉的盯著他的臉。似乎想在上麵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避開那雙眸子，龍昊天仿佛可以聽到，從胸口處傳來的心髒跳動的聲音。
“我，是聽冥函告訴我的。自我失憶以後，冥函把以前的一切統統的重新跟我說了一遍。”說完，他微微地抬眼望去。希望她可以相信。
“哦？是嗎？”聽著他極為牽強的解釋，淩水靈略帶嘲意微揚著唇角。讓人看不出的心裏究竟在想這些什麼。
原來是停冥函告訴他的啊。可是啊，他卻忘了。當初他們寫那份契約的時候，在場的也隻有三個人，她雲兒還有他！因為這樣，所以當初柳若兒才沒有機會那這件事大做文章。那麼隻有雲兒了。可是誰都沒有她了解雲兒，平白無辜的，雲兒是不會將這件事告訴他的。尤其是對一個失憶的人來說。告訴他這件事對她是有害無益。況且，就算是雲兒笨得要死。這件事就是雲兒告訴他的。那麼他也沒有必要說謊，和她說是冥函告訴他的啊。
“那休書呢？既然你都不記得以前的一切了，那又為何會知道自己已經把休書給撕了呢？”
麵對她再一次的質問。龍昊天也隻有依樣畫葫蘆。
“那是冥……”
“那是冥函告訴你的對嗎？”輕笑著，淩水靈替他說完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對上他那略微不自然的視線。她不禁開始自嘲。
淩水靈啊淩水靈。原來在這世上，最傻的人是你自己。雖然對他，她早有懷疑，可是她卻一直不敢去相信那會是個事實。他為了她可以去付出生命。又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跑來欺騙她？讓她傻呆呆的在他身邊轉悠。每天為了如何讓他恢複記憶絞盡腦汁。每天為了彌補他，心中充滿了內疚。他怎麼會呢？又怎麼可以呢？
“龍昊天，你不要再裝了，我已經受夠了再演下去了。”她突然站起身，眼神複雜的看著默然不語的他。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忘記了。當初我找你寫契約的時候，你剛好將冥函出去了，所以在場的除了雲兒，就隻有你和我知道這件事。但是我知道，休書的事，也不是冥函告訴你的，正確的來說，並沒有任何人告訴你這件事。而是你，從頭到尾都沒有忘記過。你根本就沒有失憶對不對？”微紅著雙眼，淩水靈的手指開始有點顫抖。看著此刻麵無表情的龍昊天，她心痛的閉起雙眼。可是過會兒，卻猛地睜開，眼底帶著一絲陌生。
“你為什麼不說話，為什麼不解釋呢？你不是失憶了嗎？你可以接著裝啊，接著推卸責任啊。你倒是說話啊！”一聲怒吼，自淩水靈口中而出。不知道是不是風的原因，她一直強忍著的淚水，順著眼角，傾瀉而出。
說？說什麼？一切都在你選擇嫁給別人的時候，選擇離我而去，拋棄我的時候，就已經很明白了不是嗎？現在說了又有什麼用。這下你終於又在重新找了個借口離開了不是嗎？你又走了，可以離開這個你一直以來就像擺脫掉的牢籠了。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一句話都不說，淩水靈反而顯得更氣。他為什麼不解釋？為什麼連一個讓她原諒他的借口都不給她？他不是堂堂的寒王爺嗎？他不是江湖上的‘冷麵邪王’嗎？他的氣魄呢？他的威嚴呢？他不是最愛麵子的，最容不得有人在他麵前放肆的嗎？可是誰能告訴她，他為什麼現在還好端端的坐在那兒，竟然一點反應也沒有？淩水靈拚命的擦拭著臉上的淚水，因為她發現，為了這樣一個膽小而又懦弱的男人，哭，隻不過是在浪費她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