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人歡喜就有人憂啊,看著身後兩個人的苦瓜臉,我隻能視而不見了,最後,還是七王爺忍不住了。

“皇妹,我們去雲竹軒吧!”

“好啊!”其實,我說好的時候跟本不知道雲竹軒是什麼地方,但是,一來是怕一打聽漏餡,二來也是逛累了,想找個新鮮的地方玩。我們三人逛街的時候,七王府的馬車一直跟著我們,所以七哥招手就叫了馬車過來,我們坐上車,走著走著我卻發現馬車是向城外的方向走去,我也隻能若無其事的坐著,隨他們吧,反正一個是我哥,一個是“我”老公,還能把我賣了不成,這樣想之後,反倒放下心來,開始欣賞起車窗外的風景來,春天的田野裏飄浮著泥土和著青草的香氣,遠處一樹樹零零星星的桃花開的粉粉的,真的很漂亮。其實桃花這種花近了看可能難免覺得有點俗氣,但遠遠的看就又不一樣了,它的那種粉紅,淡淡的,給人一種清新而又溫暖的感覺。

馬車出了城一會兒。就在一片竹林麵前停了下來,我們下了馬車,穿過竹林裏的小路,麵前出現了一棟三層高的木樓,門前的匾額上提著三個蒼勁的大字:竹雲軒。

我們走了進去,進門是一個很大的廳堂,屋子裏有八九個人,有的在寫字,有的在畫畫,而有些人就在旁邊看,看到我們走進來,都放下了手裏的筆過來打招呼。

“七王爺、梅大人。”七哥和梅江也都一一還禮。

“梅兄,這位小兄弟是誰啊,麵生的緊啊!”剛才在大廳裏寫字的一位二十八九歲的年青人看著我問道。

“啊!這是……”看來梅江有點不知道怎麼介紹我,我趕緊出來圓場。

“在下梅海,這次進京來看望堂兄的。”

“噢!原來是梅兄,幸會,幸會!”我們互相做了一揖,算是見過禮了。

“周公子又有大作了,我們進來的時候周兄在寫什麼?”七王爺說著走近桌子看這個位公子的作品,我也湊了過去,原來是一幅梅花圖,旁邊提了一首詩。

“獨開無那隻依依,肯為愁多減玉輝?廉外鍾來月初上,燈前角斷忽霜飛。行人水驛春全早,啼鳥山塘晚半稀。愧我素衣今已化,相逢遠自洛陽歸。好詩,好畫!文濤兄不愧是京城有名的才子,真可以說是詩畫雙絕啊!”

“哪裏哪裏,梅兄太客氣了,江彥兄的美人圖才真的是運筆老辣。”

“文濤兄太過獎了,隻是這美人圖畫了出來,卻不知道該提什麼詩才好!”身邊一個三十四五歲的人看著眼前的一幅畫沉吟著。

“不如請這位梅兄為江彥兄提一首詩吧!駙馬爺是金科狀元,家學深厚,這位梅兄想必也是青年才俊,今日初來竹雲軒,不妨讓我們開開眼,如何?”這位叫周文濤的人看著我說道。我看見七哥用詢問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給了他一個你放心的眼神。

“江彥兄如此一幅好畫,隻怕是我這詩一提,把江彥兄的畫給糟蹋了。”我謙虛地說道,但心裏卻在想,誰怕誰啊,我隨便背道古詩出來嚇死你們。本姑娘隻不過是不想顯山露水而已。

“梅兄太客氣了,還請梅兄不吝賜教。”剛才畫畫的這位叫江彥的人已經給我遞了筆過來,看來我隻能接著了,看梅江,倒是一幅氣定神閑的樣子,大概他那天看了李清照的詞以為是我寫的,所以對我的功力太放心了一些吧。

我提起筆,看著畫上一個蛾眉輕蹙的女子,想了想,在旁邊寫道:美人卷珠簾,深坐蹙蛾眉。但見淚痕濕,不知心恨誰。

提筆寫完,已經有人拍手叫好了,七哥和梅江也有讚賞的眼光看著我,我在心裏又忍不住臭美了一下。

“好詩,好詩,簡簡單單二十字,卻將畫表達的如此傳神,梅兄大才啊!”畫畫的江彥拿著這幅畫愛不釋手。

“想不到今日竹雲軒又添了一名青年才俊,真是大喜,應該好好慶祝一下才對啊,不知各位兄台意下如何?”

“好!好!好!”身邊是一連串的讚成聲,已經有人吩咐下人去擺酒了。

“在下一直想送賤內一件稱心的禮物,江彥兄是朝野聞名的大家,尤其今日這幅畫上的女子,倒是和賤內有幾分神似,不知江彥兄可否賜下墨寶?”站在一旁一直沒說話的梅江突然開了口,倒是讓我愣了一下,送我禮物,什麼意思?不過經他這一提醒,我倒真覺得畫上的女子眉間的幾分落寞有幾分我和綠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