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月樓,看見裏麵的燈亮著,推開房門,房裏已經擺滿了一桌子酒菜,七哥坐在桌前。
“七哥,你在等我?”我笑著問。
“嗯,來,陪七哥喝兩杯。”他笑著給我倒上了酒,我在他身邊坐下來,我們舉起杯,一飲而盡。
“我聽柳公子叫你墨兒?”他端起一杯酒沉吟著問。
“是啊,我在這裏的名字叫李墨。”
“這是你真正的名字?”他盯著我的眼睛問的一句話讓我把一口酒嗆了出來。他趕緊過來拍拍我的背,遞給我一杯水。
“小心點,別嗆著了。”他還是像一個哥哥關心妹妹一樣的關心著我,我抬起頭吃驚的看著他。
“你不是綠荷!”他臉上還是帶著笑意,但用的是肯定句。
“哥,你沒發燒吧!我不是綠荷我是誰?”我說著伸出手去摸他的額頭。
“我雖然和綠荷平日裏的接觸並不多,但我太了解綠荷了!從你第一次拉著我的胳膊對我撒嬌,我就肯定你不是綠荷,綠荷是打死都不會對別人的安排說一個不字的人,更不會拉著我的胳膊對我撒嬌,綠荷雖然是一個公主,但她的生長環境決定了她的性格、神情都像是一個受足了氣的宮女,所以,我才同情她,跟她的近一些,但即使我和她走的近,她對我,也總是像一隻受驚的小鳥,更不會盯著我的眼睛看,至於離家出走,爭取自己的愛情,就算詩裏說的冬雷陣陣夏雨雪,她也不會做出這種事。”他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盯著我的眼睛,我就那樣傻傻的聽他分析。
“說完了?”聽他說完半天,我才問出了這樣一句廢話。
“說完了。”他的眼睛還是帶著笑。
“我不是綠荷,那你說我是誰?綠荷又上哪兒去了?我把她殺了,換成我進駙馬府,享受她的榮華寶貴?那我應該好好享受才是啊,怎麼又瘋了,跑出來受這種罪,柳家就是再有錢,也沒有朝廷有錢啊!”我勉強笑著給他分析我是綠荷的原因,但我都覺得自己笑的有些勉強了。
“不管你是李墨,還是綠荷,我都是你哥哥!能告訴我綠荷究竟去哪兒了嗎?她畢竟也是我妹妹。”他看著我的眼睛裏有認真。我承認,我的確被他感動了。
“對不起!我出了意外,我以為我已經死了,可是睜開眼睛,我就變成綠荷了。綠荷可能早就不在了,娘臨終前說她看見綠荷了。”我低著頭說。可是說出來,我馬上就後悔了!說不定,我現在就要被人當做妖怪噴狗血了。我抬起頭看著他,想從他眼睛裏看看他究竟想把我怎麼樣。可是,我失敗了,我足足看了三分鍾,沒從他眼睛裏看到任何東西,我們就那樣像兩個傻子一樣坐著,盯著對方的眼睛看。
“我相信你。”終於,他說了一句話,讓我整個人放下心來。
“既然這樣,剛才你為什麼不跟你的朋友一塊走?”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想半天才問出來的,而且,一直盯著我的眼睛。
“第一,我雖然不是綠荷,但這具身體卻是綠荷的,所以,我要代綠荷給梅江一個交待;第二,我雖然不是綠荷,卻和綠荷一樣把你當成哥哥看,我不能讓你為難。”我很認真的說。他看了我半天,舉起酒杯。
“來,九妹,我們幹一杯。”我微笑著舉起了酒杯,我喜歡這個哥哥,我喜歡有哥哥的感覺。
“皇上和梅江懷疑我了嗎?”我試探著問道。
“皇上也不太確定你是不是,所以你我次進京,他會找人試探你。”
“怎麼試探?”我吃驚的問道。
“綠荷小時候的奶媽本來已經出宮回鄉下養老了,可皇上這次找了她回來。”
“奶媽能看出什麼來嗎?”我緊張的問道。
“綠荷從小身上就有一塊胎記,很隱秘,隻有綠荷的娘和奶媽知道。”
“哦!”我總算放心了,如果是這樣子,他一定不會把我當妖怪殺了的,因我這身體的確是綠荷的。
“那梅江呢!”我問。
“綠荷和梅江是夫妻,可是連我們都覺得不對了,梅江卻沒發覺。”寧王有些奇怪的說。
“一點都不奇怪,綠荷和梅江並不是夫妻,他們隻是拜過堂而已。”我說著,挽起袖子,觸目驚心的一顆守宮砂出現在眼前。
“為什麼?”他有些吃驚。
“因為梅江從來沒喜歡過綠荷。他或者有些喜歡我,但是,我不喜歡他,我也沒辦法和別的女人分享一個丈夫。”
“我懂了!”我們接著開始喝酒。
心裏藏著一個秘密也是很累人的,一旦這個秘密說出來,你會覺得很輕鬆的。很輕鬆的人警惕性就很低,所以,也就更容易喝醉,所以,我很快就醉了,迷迷糊糊中,寧王把我扶上了樓,我還在不停的喊:
“七哥,我們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