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2 / 2)

淡漠的開口,寒冷的沒有一絲溫度,似是用盡了力氣,“放他們走吧……”他自是知道此次放虎歸山意味著什麼,容懿於自己來講,從來都是不易攻克的大敵。

藍瑾瑜回首看了看鼻息漸漸微弱的容懿,費力的攙扶起他。緊緊包圍的黑衣人整齊劃一的讓開一條道。

聲音幽幽的從身後傳來,藍瑾瑜身子倏的一震,“下一次,朕不會再放過你。”晏卓回過身,不再看她的背影,徑自上了馬車。

藍瑾瑜看向容懿,幾近昏迷的神情微微有了一絲變化,不以捕捉,隻是一瞬便消失不見。

容繯雖是出身高貴,驕縱任性,但也並非不明白事理。白皙的臉龐似乎還掛著淚珠,此刻不言一句,沒有一絲的驕矜之氣,安分的跟著,不言一句。似乎是卸去了所有驕傲與不滿,滿心滿眼擔憂著因為自己而受傷的哥哥。

兩人攙扶著容懿蹣跚的前行,此時天已泛出魚肚白。隻是那灰蒙蒙的天,壓的低低的,悶得人喘不過氣來。

又回到之前的破廟,藍瑾瑜一絲不亂的處理傷口。熟練果斷的拔出與心口偏離分毫的箭,用隨身帶著的草藥先行止血。

相對於藍瑾瑜與容繯兩人尷尬的身份,一直以來的沉默似乎變成了最好的相處模式。

容懿拔劍以後便高燒不退,昏迷不醒。淅瀝的雨從兜兜轉轉了一天,夜幕再次降臨,西方的最後一點亮也慢慢消失。

藍瑾瑜出去買藥,為了不引人注目,幾種藥材分開跑了幾家藥鋪來買。在他們兄妹離開南越之前,一切都是不安全的,晏卓的爪牙遍布,怕是一個不小心又會身陷囹圄。

容繯安靜的看著容懿的睡顏,四周也很靜,隻能聽到嘀嗒的雨聲,甚至連兩人的呼吸聲都一並埋沒掉。

看著哥哥不曾舒展過的眉心,堅強隱忍的淚水不自覺的流下,哥哥最不喜歡的就是自己哭哭啼啼的樣子,說自己是嬌花,經不起風吹雨打。可盡管如此,哥哥依舊事事寵著自己,讓著自己,如今就連生的機會都留給自己。死得那個人應該是自己啊……不知自己長久以來的驕傲自信來自何處,是不是在所有人眼裏,自己都入晏卓所說的一無是處……或許自己才是最可悲的笑話,天真的活在自己編織的美好的夢裏,如果當初自己沒有那麼固執,如今一定是另一番光景……

生疏的為容懿換著帕子,沾著涼涼的雨水,貼緊他滾燙的額頭。容繯伸手挽住容懿的手臂,像小時候自己的摩搓著,“哥哥,繯兒好久都不曾這樣喚過你了……你說哥哥這個民間的稱呼太普通總是不讓我喚,你說要繯兒要什麼哥哥都給,你說還說要看著繯兒出嫁……”突然想到了什麼,聲音低的微不可聞,輕輕的歎了口氣,拭去眼角的淚水。

“繯兒嫁不了人了,繯兒變堅強了,再也不哭了。哥哥起來可好……”柔柔的聲音回蕩在空擋的小廟裏,分外的清晰。

藍瑾瑜站在雨中,輕歎口氣,快步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