誌同道合的人,便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四目交接不過幾秒,卻似說了千言萬語。
不需要太多的客套寒暄,你我心意,你我自知。
……
一連十數日,趙皓不是在施粥放糧,便是在醫治病號中度過,雖然不及往日的優哉遊哉的閑適,反而是每日黃昏時分才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府內,但是趙皓卻過得很開心。
當你看到那嗷嗷待哺的嬰兒,突然停住哭泣,歡快的喝著米湯,當你看到那餓得發慌的童子,狼吞虎咽的啃著饅頭,當你看到那雙目麻木、惶然、失神的老嫗,接過食物時眼中綻現的光彩,你便會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家財萬貫、金榜題名、美人入懷、紙醉金迷……萬般世俗的歡樂,恍如煙雲,終究抵不過,行善積德,救人性命的愉悅感。
趙皓感覺那功德係統,不隻是能助他裝逼,也似乎改變了他的人生觀,雖然穿越為紈絝身,重生不過半年,卻看透人生百態,頗有感悟,甚好……
隻是,令他較為鬱悶的是,趙府捐助了兩萬貫錢,他的功德值似乎並沒增長多少。
經過半年的摸索,他已經對著功德係統有了深刻的了解。錢糧本身並不會帶來功德,隻有救人於危難之時,才會增加自身的功德。
譬如一個饅頭,塞給王玨不會產生半點功德,隻會得到一個白眼,但是塞給一個餓得發慌的災民,便能產生5點功德值,若是那災民已經餓得奄奄一息,功德值還要翻倍。
從現在看來,他那兩萬貫錢,還未變成食物或其他賑災物資用到災民身上,所以功德值自然也沒有增加。
當趙皓從重病區出來的時候,正見到王玨和謝瑜兩人,帶著一幹家奴,推著一輛拉著粥桶和食物的大車,正在施粥放糧。
與平時的錦衣華服不同,兩人的衣著都極其低調,雖然也是上好的綢緞製作,缺少了許多的裝飾和花紋,看起來和布衣差不多。
趙皓見到兩人,也跟著湊了過去,向兩人打了個招呼,跟著幫忙打粥分饅頭。
突然,他似乎發現了什麼,不覺眉頭微微蹙起,滿臉疑雲,卻不便詢問。
許久,直到一大車粥糧分發完畢,回往城內的途中,趙皓這才不解的問道:“為何那粥稀薄了許多,饅頭也小了不少?如此災民如何吃得飽?此次賑災,共募得十二萬貫錢糧,不應緊張,莫非有人從中貪墨?”
謝瑜無奈的搖了搖頭,苦笑道:“表弟有所不知,如今米糧價上漲不說,而且有錢也是買不到糧,恐怕再過幾日,還要減量。”
趙皓愈發大惑不解,問道:“江南水災,近幾年來連綿不斷,各大糧商都有早早蓄糧,災期價格上漲是自然的,為何有錢買不到米糧?”
王玨苦笑道:“曆年確實如此,尋常米價一貫,災期能漲到兩貫,但卻不會太高。近十日來,不但江寧城內的米糧被人搶購一空,整個江南東路的米糧都數日之間告罄。待得你我三家發現時,米糧鋪的庫存已所剩無幾,這是有人故意在背後操控,欲發國難財,也是跟官府和你我三家過不去。”
趙皓一聽,想殺人的心都有了,怒聲問道:“何人如此無恥,應稟報王知府將其捕入大牢,重重問罪。”
王玨臉上露出憤然而無奈的神色,恨聲道:“整個江南東路,除了鄭家,還有誰如此膽大妄為?鄭家靠著皇後的蔭庇,就算是江南東路轉運使,也不能奈他何,何況是王知府。”
鄭家,神特麼又是鄭家!一顆搞亂整個江南的老鼠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