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河朔禁軍正在進行如火如荼的訓練時,兩萬西軍終於也到了莫州城。
領軍西軍的統製正是童貫心腹之將劉延慶,副統製王稟。
雖然隻兩萬,卻是精銳盡出,包括楊可世統率的三千白梃兵。而韓世忠、魯達是趙皓點名要參加的將領,也隨軍而來。
作為大宋最精銳之師,西軍的到來,給北伐軍的高層將領們也吃了定心丸。西軍常年與西夏人廝殺,其作戰經驗和戰鬥力絕非其他禁軍可比。而且北伐軍的高層將領幾乎或多或少都有西軍的背景,包括童貫、種師道兄弟和楊惟忠,就連趙皓與西軍也有這千絲萬縷的關係。更重要的是,河朔禁軍也好,京師禁軍也罷,都是以步卒為主,騎兵加起來不足千人,三千白梃兵的到來,無疑大大的彌補了這一缺陷。
西軍一到,出兵雄州,揮師北上的時間也越來越近了。
就在此時,官家趙佶的心腹宦官張迪,率百餘名親從官,攜聖旨望莫州而來。
……
駕駕駕!
河間府境內,一隊人馬疾馳而來,帶起一溜的煙塵,轉眼之間便已到數百步之外。
來者約三四十騎,個個披著紅色鬥篷,身著紅色官袍,腰懸長劍,臉上又帶著麵罩以遮擋塵土,風塵仆仆,顯然是遠道而來。
而在眾騎的正中,簇擁著一輛金裝玉飾的馬車,前頭拉車的是兩匹七尺多高的白色健馬,彰顯車內的人身份不凡。而在那馬車的背後,又有兩名精悍的騎者,打著一杆玄黃色的旗幟,一杆墨綠色的繡旗。
那兩麵大旗迎風獵獵招展,仔細望去,可見玄黃色的旗麵,隱約露出的金鱗龍爪,而旁邊一麵墨綠色的大旗展開,上邊赫然是一個“張”字。
車簾掀開,露出一張幹巴巴的臉龐,渾濁的三角眼露出一絲倦色,抬頭望了望天色,隨後是一聲如同鴨公音的嗓門:“這是到哪了?”
邊上有人急忙答道:“啟稟公公,前頭四十餘裏便是河間城了,日落之前可入城。”
蘭花指一翹:“既已到河間,倒也不急,前頭尋個店家打尖,順便歇歇腳罷。”
車簾放下,那人又隱入車廂之內。
來者正是趙佶的傳旨欽差,也是趙佶的心腹宦官之一,姓張名迪。
這張迪四十多歲,自小便入了宮,在趙佶還是端王的時候便跟在其身邊,可以說是伺候著趙佶長大的,雖然品階不高,但是深受趙佶寵信。那日趙皓令錦衣衛冒充趙福金的傳信太監,便是冒充這個張迪,所以蔡鞗才深信不疑而上當。
張迪擔心趕到莫州時,童貫和趙皓已經出發,所以一路上不敢耽擱。一行人出了京城,一路快馬加鞭,緊趕慢趕,終於於六日之後到了河間府地界,看看離莫州也不遠了。
大約又行了十餘裏,果真是天隨人願,前頭出現一家客棧模樣的小店,一根長長的竹竿,斜斜的伸出,挑著一個大大的“酒”字。
眾人一見那遠處的酒家,不禁精神大振,連連催動胯下駿馬,向前如飛而去。
那店就在官道邊,倒是有三四間廂房,門口也支了個帳篷,擺了好些桌子,估摸坐個四五十人不成問題,隻是生意似乎並不好,門前極其冷落。
一個身著大紅衣裳的小娘,頭上插著幾朵花,斜斜的坐在門檻上,靠著門框打著瞌睡。
希聿聿~
眾騎紛紛勒馬停在門口,駿馬的嘶鳴聲此起彼伏,將那昏昏欲睡的小娘驀地驚醒。
“喲~各位官人,住店還是吃飯?”
那小娘見得如此多的客人來,兩眼放出光來,像隻蝴蝶一般翩然迎了上去,聲音甜的像抹了蜜一般。
再仔細望去,可見那小娘雖然打扮土氣,卻是眉目如畫,麵若桃花,尤其是那腰又柔又細像水蛇一般,胸前卻又高聳而起,再加上那殷勤的模樣,令眾親從官骨頭都酥了。
想不到這荒涼之地,也有此般水靈靈的小娘,眾人忍不住浮想聯翩。
隻是可惜他們的領頭大人卻是個閹人,並不吃這套,緩步下了馬車,大馬金刀的在正中的一張桌子前一坐,鄙夷的望了那小娘一眼,蘭花指一翹:“有甚麼好菜好酒,盡管端上來,須少不了你錢。”
“好嘞,各位官人請上座……小二們,快給老子死出來,伺候各位官人!”那小娘笑嘻嘻的朝眾親從官拋了個媚眼,回頭對店裏一聲吆喝。
“來了,來了!”
隨著一陣響應聲,店裏竄出四五個壯實的小二模樣的漢子,有的提來水喂馬,有人搬來凳子招呼眾人坐下,也有人提來茶水和茶碗,忙得不亦樂乎。
不一會,八九張桌麵上便擺上了各式各樣的菜,有熟羊肉,驢肉,還有熱氣騰騰的包子,擺滿了一桌。
張迪望了望桌上的菜式,驀地一拍桌子:“掌櫃的,給咱家滾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