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位矮胖的顏家公子見王步一身鎧甲心裏發怵,擔心這人是顏家要拉攏的安王爺的下屬,畢竟長安那麼大,關係鏈一條連著一條的,難免會碰上哪一個不能碰的鐵板。
何況,司空離淵也隻是說了一聲王將軍,並沒有指名道姓,所以,他也很難判斷這位王將軍到底是哪一路的。
不過他護送商品那麼久了,什麼時候該扮善人,什麼時候該扮惡人,這點他還是懂的。
於是,他便改了那一個盛氣淩人的樣,扮起儒雅俊生向他表達不滿。
“王將軍,這兩個人居心叵測,故意打碎了顏家的瓷器,不僅害得在下不能如數上交,還想偷偷溜之大吉,便想著帶回去懲治。在下也敬你是一位將軍,你若是要插手此事,在下也不敢多言,隻是這損毀的東西是顏家的,若是顏家家主怪罪下來,在下也擔當不起這責任。”
矮胖男子倒是忒會顛倒黑白,糊弄事實。
司空離淵打碎他的瓷器不假,但是他從未想過逃跑,而且也說明了要賠償。
分明是這男子見色起意,妄圖讓楚流菳以身抵債,還想用蠻力強搶民女,被他這麼一說,倒成了他正氣凜然,他們兩個居心叵測。
且,他的言辭中雖說敬他是將軍,卻左一句顏家,右一句顏家家主,分明是想以勢壓人。
若王將軍是安王爺的下屬,那麼看在兩家交好的份上,可以輕拿輕放,說不定還會將那冷美人送給他。若不是,那更簡單了,他必須得掂量掂量自己是否有這個能力和顏家對抗,為了兩個不想幹的人賠上自己的官職甚至性命,到底值不值得?
這樣一想,他的底氣更足了,手背在身後,傲氣十足。
隻是,他卻沒想到,這個王將軍非普通將軍可比,也沒有猜測到這位王將軍是那位有名的王步,誰會想到,遠在邊疆的王步會在這大冬天的時候回長安?
王步冷著臉,目光施舍般看了一眼那男子,他還未說話,這男子便嘰裏呱啦的說了一大堆,吵的他耳朵疼。
他轉頭麵向司空離淵,驀地單膝下跪,抱拳道:“末將拜見侯爺。”
如同狂風吹過,掀起驚濤駭浪。
人群瞬間騷動起來。
“這將軍居然朝他行跪禮?!”
“你可聽到他說什麼?侯爺?!”
“莫非是那位司空府的?”
“可是將軍如何能向侯爺下跪?!”
“是啊是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等會兒,若那白衣公子是侯爺,那和他一塊兒的女子豈不是一樣,非等閑之輩!”
“聽說前幾天安王爺的女兒和顏家公子被司空府的一個貴客給打了,那貴客還是女的,這回司空府的侯爺和顏家的人撞上,嘿嘿,這下有好戲看了。”
“要是再被司空府掃了麵,那顏家家主豈不是要氣的吐血。”
百姓紛紛擾擾,說著說著便從王步行跪禮歪到楚流菳暴打顏華玥那件事去了。
但是楚流菳卻驚訝於司空離淵的收買人心的能力。
一個上將軍,朝一個侯爺下跪?
這放哪個時候都是奇怪的,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王步又是個傲氣的,太子來了都不一定行跪禮,現在居然朝一個侯爺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