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絕,山洞。
沉重的石門緩緩的打開,一束火焰的光亮探了進來,白衣濯濯,鐵麵淩人,本溫潤的氣息已然變得寒冷沉重。
“恭迎宮主回歸。”清一色的黑衣人畢恭畢敬的跪著,整齊有力,語中是難掩的激動。
他淡淡的掃視了一圈,幾年來什麼都沒變,唯一變的是自己的回歸。他緩步走上了高台,那裏有一塊燙金的令牌塵封已久,但因為細心地打理而不見一絲塵埃。
他修長的食指摩挲著,就這麼停在了燙金的字上。他的一言不發,看得黑衣人緊張不已。見牌如見主,隻有宮主拿起了它才算名副其實的宮主,這樣他們才有機會重出江湖。遙想當初,他們在這位比曆任都英明的宮主的帶領下,好不自在風光。
可偏偏不知為何,宮主忽然收了性,解散了門派,不知所蹤。這幾年來,因為無人掌管,他們不知被多少門派擊殺嘲諷。他們曾試圖勸回宮主,卻掌握不了他的蹤跡。如今宮主又願意回歸,怎叫他們不高興?
青色的麵具背後,他靜靜看著眼前這塊令牌,眼底的火光幽幽閃爍。
命運,有時真是個奇怪的東西。
他曾經是讓人聞風喪膽的鐵血魔頭。
嗜血到不知染了多少鮮血,不知情為何物。
他曾經是旁人眼中溫潤的翩翩公子。
溫婉到對任何生靈都愛惜如己,不知殺生快意。
沒有人知道,他的改變是為了什麼,居然不惜解散一個驚世門派。
就連他自己,也是尋找了很久才找到了答案。
是誰彎唇一笑救他於危難,是誰明媚似春風,入了他那冰冷黑暗的心,讓他自覺形穢?
一顰一笑,又是何時開始在意。
原來一切,在那一天便已注定了結局。
黑衣人驚愕的看著宮主淡淡一笑,如斯溫柔。那是冷血的他不曾展露的一麵。他們的宮主這幾年到底經曆了些什麼?
他修長的手,放在了那塊令牌之上。
可他,隻想守候那份傲然的笑容。
雪月,封解。
——分割線有木有——
是夜,農家小院早已寧靜了下來,偶聞幾聲犬吠,見幾顆繁星點綴。
手中的帕子擰了幾擰,輕輕敷在了昏睡的少女慘白的額頭上,布衣的老婦人檢查了一下她的傷口包紮,確定確準無誤後才收拾著東西離開了房間。
一位黑袍俊逸的男子見她出來,迎了上去,問道:“如何,她的情況怎樣?”
老婦人簡單行了一禮,緩緩道:“回王爺,經過我的紮針以及七彩靈芝的療效,已沒有什麼大礙。隻要等她醒來就可以了。”她又叮囑道,“隻是一個月內,萬萬不可動武,否則傷筋動脈後果不堪。”
黑袍男子點了點頭,手一揮,一個仆從打扮的人乘上了一盤燦燦金子。
“現下離開王府,身有不便,也隻能給神醫這麼多了,還望含納。”
老婦人擺了擺手,看也未看那金子一眼,“若是我‘妙手’真的是那貪財之人,也不會隱居於此了。隻是見那女娃比較投緣,就出手一救而已。何況,沒有你那七彩靈芝,我也沒有辦法的,畢竟這下手之人的手法的確有些毒辣。”神醫“妙手”,名遍朝野的絕世神醫,傳說她醫治的人,哪怕是隻留一口氣,也會給你從閻王手裏奪回一條命。隻是,近些年不知為何隱退了。
北堂墨也不好牽強,稍微堅持了一下,便親自送她出了門。
屋中的少女睜開了眼,冷冷的瞥了一眼屋簷上已變為兔子,裝作呼呼大睡的玉樹公子。她居然忘了,它是個超級大路癡!跑在半路上,看見一輛馬車來了,就變形裝乖,眼睜睜地將自己丟給了一個陌生人!
聽到地麵傳來細瑣的聲音,她迅速的合上了眼。
北堂墨看著床上絕色的佳人,長睫似蝶翅輕合,散亂的墨法好似一朵盛放的黑蓮花,襯得膚色宛若青瓷。
像,真的很像。
救了她,讓她入宮,也不枉他耗費七彩靈芝相救。
他掂起了她的一縷頭發,似喃喃自語道:“莫要怪我,為了珍兒,隻能送你入宮。北堂皇室,聞名天下,至少可保你後生衣食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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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下午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