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頭前為何不讓本王就此將老六拿下,也省得多走一趟岐州,就算老六在外頭布下了人手,卻又能奈本王何?”待得李愔去得遠了,李貞就站在大帳門口,頭也不回地問了一句。
納隆笑了一下道:“王爺之勇某心中自然是有數的,蜀王那些個埋伏對於王爺來說自然是土雞瓦狗不值一提,拿下蜀王倒也不是難事,隻不過如此一來,王爺回京怕就不好交待了,嗬嗬,王爺心裏頭不都算計過了,又何須讓某再多說一番?”
“哈,本王就知道瞞不過先生。”李貞笑嗬嗬地一揮手道:“罷了,不說這個了,唔,‘愔組’全滅,接下來的岐州之行隻怕不那麼好走了,看樣子還有番折騰的,還請先生多多勞神,今日有些遲了,先生也早些歇息罷,有事等明日再議罷。”
時辰本就不早了,又經李愔、羽林軍前後這麼一鬧,納隆也有些子困了,此時見李貞無心議事,自也不想多耽擱,笑嗬嗬地拱了拱手,徑自回帳去了,李貞在大帳門口抬頭看了看陰沉沉的夜空,搖頭苦笑了一下,也徑自回帳休息去了。
李貞倒是睡得安穩了,可今夜睡不著的人卻有許多,蜀王李愔就是其中一個,別看頭前在李貞大帳中李愔言笑自若,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實際上李愔心裏頭始終在打鼓,他如何不知道李貞是多厲害的角色,跟李貞打商議,無異於與虎謀皮,隻可惜為了大計他卻不得不去走上那麼一遭,雖說有些子波折,可好在總算是將事情辦了下來,隻不過李愔心裏頭卻尚有些疑惑,無他,李貞未免太好說話了些。
夜早就深了,可武功縣大堂上依舊燈火通明,李愔心神不定地在大堂之上踱著步,眉頭鎖得緊緊的,卻始終不發一言,縣令陳玄望等一幹子手下雖都已犯困,卻絲毫也不敢有所表示,隻能老老實實地陪站在堂下,等候著李愔下定最後的決心。
時辰不早了,是該到了下決心的時候了,可李愔卻怎麼也無法定下這個決心來,腦海裏晃動著的始終是李貞那張嘻嘻哈哈的笑臉,心中煩得夠嗆,當然,這也怨不得李愔小心過頭,要想圖謀天大的事情,自然容不得有任何的閃失之處,眼瞅著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李愔終於停下了腳步,抬起了頭來,看著站在一旁的王府司馬王方東道:“先生,依你看來,小八會不會耍滑頭,擺本王一道?”
王方東,山西太原人,本也是大世家子弟,隻不過因是旁支,在家族中無甚地位,素來自負才學,不忿家族對自己的漠視,忿而離家出走,因緣際會識得了蜀王李愔,為其所賞識,這才投入了蜀王府中任王府司馬一職,向來是李愔的文膽,此時聽得李愔發問,曬然一笑道:“殿下多慮了,某若是料得不差,越王殿下隻怕也早就看出岐州是個遮眼的局,以越王之大才未必就沒有直入青雲之誌,這一條殿下心中想必也有數,既然越王也有青雲誌,那他就一定不會錯過眼下的局麵,嗬,越王殿下雖是威名赫赫,又是戰功卓著,隻可惜起步稍晚,他雖有誌,卻也無能,所以他要想成事就必須借力,殿下一方或許正是越王殿下借力的最佳機會,故此,某以為在大勢未明之際,越王殿下定不會壞了王爺的大事,這一條從今日會麵之情形便能看出,王爺無須過慮,盡管行去便是!”
“唔。”李愔不置可否地點了下頭,又皺著眉頭好生思索了一陣,臉色變幻個不停,末了,長出了口氣道:“也罷,既然是賭,那就賭個大的好了,傳令下去,一切照計劃行事,拿信鴿來。”話音一落,大步走到桌前,提起筆來,在一張小紙條上草草地寫上了幾行小字,卷成了一團,用竹管封好,係在了手下人送上的信鴿的腿上,一揚手,將信鴿放飛了出去,一雙眼死盯著信鴿掠過的夜空,臉上滿是悵然若失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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