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這一個照麵間變化無窮,實則僅僅是呼吸間的事情罷了,雙方除了互換了下站位外,誰都沒能占到便宜,算是打成了個平手,各自轉過了身來,再次相對而立之後,卻都沒有再出手,任憑木筏子再次載著自個兒向下遊緩緩漂去,直到了此時,兩岸萬餘將士這才高聲地叫起了好來,一時間兩岸喝彩之聲此起彼伏,喧鬧不已。
好家夥,這柳老兒武功精進不小啊,比起他那個死鬼師傅隻怕也差不到哪去了,娘的,這回可是麻煩了!李貞先前那一個照麵雖說出手試探之下,尚留有餘力,可也被柳隨風的武功之精進嚇了一大跳,收起了小視對方的看法,第一次將柳隨風當成了平等的對手來看待了,此時見柳隨風人劍合一,緊守門戶,自也不想搶攻,同樣是抱圓守一,長劍斜斜地指著柳隨風,腳下不丁不八地站著不動,淵渟嶽峙間,一派大宗師之氣度。
相較於李貞的放鬆,柳隨風的心卻是抽緊了起來,無他,先前那一次交手,他已是盡了全力,但卻未能將李貞斬於劍下,反倒因強接了李貞一劍,而被震動了手腕的經脈,雖說傷勢極輕,可折轉間卻難免有些輕微的影響,若是對付普通高手,這麼點影響自是可以忽略不計,隻可惜他麵對著的是李貞這麼個強絕的人物,哪怕再小的失誤都可能導致殺身之禍,這令柳隨風不禁暗暗有些子後悔自己正麵挑戰李貞的托大行徑,隻是如今對峙之局麵已成,彼此間精神互相鎖定之下,想要抽身退步已是不可能,更何況如今柳隨風是背對著唐軍騎兵陣列,想要後退都沒地方可退,他還沒自大到能以一己之力去挑戰五千精銳騎兵的地步,而今所能做的也就隻有等李貞露出破綻再做定奪了,是故,柳隨風並不急著發動攻擊,隻是慢慢地調息著,等待著出手時機的到來。
河中的兩大高手都不急著出手,可有人卻忍不住要出手了——拔灼一生中還從未如今日這般狼狽過,哪怕是在汗庭的爭奪中遭遇暗殺,也沒有過似今日這等在大庭廣眾之下狼狽撲入河水中的窘態,更令他氣憤的是柳隨風這個素來為其所倚重的國師竟然不打個招呼就跟李貞扛上了,險些連累到自個兒的小命,而這是拔灼絕對無法容忍的,在他看來,柳隨風這麼做就是背叛,是故,才剛回到己方軍列處,拔灼的燥性子便爆發了,一把將左右包圍著的親衛們全都推了開去,怒目瞪視著河中的兩大高手,恨恨地呸了一口,抬手將親衛隊長祿固哈叫到了身邊,咬著牙下令道:“祿固哈,傳本督之命,全軍放箭,射死李貞小兒!”
“啊!”祿固哈一聽之下,登時就嚇了一大跳,嘴巴都張成了0型,無他,草原漢子雖不怎麼講禮儀,可最重英雄,一旦有人對決,旁人絕無當場插手的道理,此乃草原上的行規,從沒人敢違背,否則的話,隻怕要被人指著鼻子臭罵,一生都抬不起頭來,這會兒可是在兩軍陣前,祿固哈怎想到拔灼竟敢冒大諱行暗算之事,一時間傻了眼,渾然不知該如何接令的。
拔灼見祿固哈半天沒反應,臉色立時耷拉了下來,冷哼了一聲道:“怎麼?耳聾了麼,本督的話沒聽見麼,嗯?”
“可是國師也在河中,若是放箭,恐有誤傷,這……”祿固哈實是不想接了此令,此時見拔灼要發火,忙不迭地將柳隨風抬了出來,試圖說服拔灼收回成命。
“放屁!老匹夫連本督都敢陷害,留著何用,還不快去下令!”祿固哈不提柳隨風還好,一提柳隨風,拔灼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額頭青筋一陣亂顫,順手給了祿固哈一記耳光,氣勢洶洶地罵了一句。
“是,屬下遵命。”挨了一記耳光的祿固哈沒敢再堅持,忙不迭地應答了一聲,跑回騎兵隊列,因擔心著唐軍發現己方的行動,也沒敢用號角傳遞命令,將幾名千戶長召了來,悄聲將拔灼的命令傳達了下去,幾名千戶長盡自心中亦是不滿得很,可也沒敢抗令不遵,各自灰著臉走回了自家軍列中,將來自上頭的命令小聲地傳達了下去,頃刻間原本排列整齊的薛延陀軍陣便起了騷動,然則眾將士不滿歸不滿,卻也無人敢不遵令,一派的緊張準備之後,數千張弓快速地舉了起來,參次不齊地射出了箭雨,密密麻麻的羽箭立時呼嘯著向河心射了過去,不單李貞便是連同柳隨風也被罩在了其中,當然了,這些羽箭絕大部分是衝著李貞去的,而此時李貞背對著薛延陀軍陣,前方又有著伺機而動的柳隨風,形勢陡然間嚴峻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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