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說得沉痛無比,可蕭瑀卻是將信將疑——蕭良娣自幼在蕭府長大,其性子蕭瑀自是心中有數,著實是嬌縱了些,也急躁了些,受人挑唆自是有此可能,不過在蕭瑀看來,凡事無風不起浪,蕭良娣也並非好歹不分之人,若不是事出有因,想來她也不會鬧出如此大的動靜來,再者,蕭瑀此來並不是要為蕭良娣討回公道的,僅僅隻是來訓斥李治與武才人之間的不要臉之行徑的,此時沒搞清狀況之下,倒也不好發作了,沉吟了一下道:“此殿下家事耳,老臣不敢與聞,蕭良娣雖是老臣之侄孫女,然既已是殿下之良娣,其之恩寵與否本就該由殿下定奪,外人不得置啄,老臣此來,非為蕭良娣所來,隻想問殿下一聲,武才人可在殿下宮中?”
眼瞅著蕭瑀死揪著武才人不放,李治心頭還真是有些子發虛,好在這等情形早已被武媚娘事先料到了,也早已有了相關的對策,是故,盡管心慌不已,可李治卻並沒有失態,而是咬著牙,冷哼了一聲道:“此乃小人構陷本宮,蕭中書竟也相信麼?哼,本宮連批了幾日的折子,累得慌,隻不過喚了幾個宮女扮扮宦官,取個樂子消遣一番,卻被小人胡亂傳言,以致是非顛倒,滿宮混亂,著實可惱!”
見李治這般說法,蕭瑀依舊是半信半疑,可卻又拿不出甚真憑實據來說叨,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說才好了,隻不過其臉上的疑惑之色不但沒有消退,反倒更濃上了幾分。
“蕭中書不信麼?”李治明知故問地哼了一句,見蕭瑀不答,也不再多說什麼,回過身去,對著那幾名垂頭站著的小宦官們召了下手道:“爾等過來。”
“是。”幾名小宦官同時開聲應答,那等清脆的聲音一出,登時便令蕭瑀愣了一下,再一看那些小宦官的胸都高聳著,這才發覺這幫子小宦官敢情都是西貝貨,全是宮女假扮的,對於李治先前所言的事情自是多信了幾分,不過卻也沒多說什麼,隻是看向李治的目光立時便柔和下來了不少。
“脫下爾等的衣帽,讓蕭中書看看爾等之模樣好了。”李治偷眼瞅見蕭瑀的臉色已然放緩,自是暗自鬆了口氣,然則臉上卻依舊沒甚表情,皺著眉頭吩咐了一句。
“是。”那幾名宮女應答了一聲,立馬便要寬衣解帶,登時便驚得老蕭同誌高叫了起來:“不必了,老臣信爾等是女子罷。”
直到此時,李治的臉上才露出了一絲促狹的微笑,然則轉過了頭來,卻已是正容之態,看著蕭瑀,沉痛地道:“蕭中書,本宮此舉或許是孟浪了些,可也就是個消遣罷了,怎地竟會傳得如此之不稽,唉,本宮也知曉,此番審了相州軍糧案,該是得罪了不少人,合該有此報罷,唉,本宮真是心寒啊。”
蕭瑀怒氣衝衝地前來問罪,可到了末了卻發現自個兒不但問不成罪,反倒有冒犯太子之嫌,此時正不知該如何收場呢,一聽李治說起相州軍糧案,心裏頭登時咯噔了一下,警覺了起來,再一想起自個兒那主審官的位置,心中已然同意了李治的見解,對於魏王一係無事生非的行徑頓覺火大,冷哼了一聲道:“殿下不必如此,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老臣既為主審,自放不過那些奸詐小人,老臣倒要看看這些苟且之人還能有甚名目可整。”
眼瞅著總算是將蕭瑀這糟老頭子暫時應付過去了,李治暗自大鬆了口氣,滿臉子慷慨之色地道:“蕭中書,今日已是十一,再有個兩、三日,父皇的詔書也就該到京了,此案能否大白於天下,就有賴您老了。”
“這個自然,縱使太子殿下不說,老臣也斷容不得小人敗壞朝綱,隻是此案疑慮甚多,老臣尚須詳加謀劃,就此告退了。”蕭瑀這一回進宮鬧了個無趣,實不想再多呆的,這便就坡下驢,找了個借口,匆匆告辭而去,而李治自是巴不得老蕭同誌早走早好,也無心多留,客氣地笑著送老蕭同誌到了書房門口,便轉了回來,也沒去理會那幾名想笑而又不敢笑、生生憋得滿臉通紅的小宮女們,一頭便衝進了書房內室去了。
“媚娘,你這主意真好,蕭中書可算是被打發走了。”李治剛闖入內室,便一把將俏生生站在房門口的武媚娘抱入了懷中,滿臉子得意地笑著說了一句,武媚娘卻隻是淡淡地笑著,任由李治擁抱著,卻並沒有開口說話。
“哎呀,不好,要是日後蕭中書知曉詳情,再闖宮又該如何是好?”李治沒能開心多久,突地身子一僵,驚呼著叫了起來,嗓音竟因害怕而發顫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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