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之時,黑風呼嘯之際,瞌睡蟲越來越多,鬼兵們帶傷的帶傷,即便有警覺的,也架不住火的暖意,睜眼閉眼,頭一上一下。那揮師,看樣子是受了重傷,在一處碎石旁盤膝而坐,垂首著。
我本來不是會打架的人,更不愛打架。那場混戰我已經忘卻的差不多了,而後我昏迷不醒的原因是——那股奇怪的說不清的力量,那力量即不受控製,又來的突然,每每爆發時,都是我感受到威脅時,而後又使我全身無力、疼痛難耐。
清醒時,我已經在一處石洞中,伴著全身入骨的酸癢,和身旁散著微熱的火堆。此時眼前是一片混淆,迷糊的接過前方的一葉片,葉片碰到嘴邊時,才發現裏頭裝的是清露,而後又垂首扶著額。
我尚不能解釋此時此刻的狀態,就如寂若死灰的荒地上輕狂的亂風,肆無忌憚而又孤芳自賞,一臉常態卻又是依柔乞煞。
石洞內一片陰幽幽,我此時的感覺就如,正麵烤著火的地方悶癢,背後沒烤火的地方刺癢,似是陰陽二麵,如火如冰般。
銀火遞完葉片給我後,又是去了另一邊,手中也是一片葉片,好似在喂給誰,稍微瞄準視線一看,那一縷縷銀發不正是敵軍揮師的?乏力的站起來走過去,蹲下來,問:“他怎麼也在這?”
銀火一隻手撐著那揮師的脖子,一隻手將葉片凹起,往揮師嘴裏送水,邊回答我,“你忘了?是你救的他,那時候我們被鬼兵們包圍了,也受了傷,突然你身後冒出了數條樹的根筋,一下子擊敗了所有的鬼兵,待我們檢查哪些死去的鬼兵時,發現這名揮師還有一口氣在。”銀火說著,將揮師的頭輕放下,將手中葉片丟入了火堆中,神情凝重地對我說:“銀鈴,你那時候話還沒說完,就抽抽搐搐地倒地不醒了,你知道,上一次因園林一事而傷,也是差些害死你,你的真身都化出來了。”
我感覺腿蹲的有些酸麻,便手撐地的隨性坐下,望了眼那揮師,心想,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促使我要救他,當時又發生了什麼,真是一時半刻點滴也想不起來。
而不看那揮師還真不知道,近一看那揮師的臉,恍然間晃過思緒,一隻手附倚在銀火臂上,猶豫道:“欸,銀火,這個銀發揮師,長得是不是,和白龍很像?”
銀火“啊?”了一聲,低頭眯眼的左端詳右審視,初聞尚疑惑,語氣卻是如她的年齡般來的從容淡定:“不像。”可就算銀火這麼說,我左看右看,就是覺得這揮師與白龍像。
我問銀火:“他昏迷很久了?”
銀火點了點頭:“本來稍稍有點清醒,但等我駝著你到這石洞然後在去找他時,他已經昏迷了,按時間算,比你昏的時間還要久。”
我一隻手仍舊扶著額,另一隻手卻是不安分的抓撓起來,一邊撓著一邊井井有條的問著:“不然我運點氣給他?”
銀火用一種“你行嗎”的眼神望著我,體現出兩種蘊意,其一是透著關懷的“你行嗎?”另一是透著懷疑的“你行嗎?”
我對自己所受的傷視如敝屣,銀火卻是對我道:“我傷的最輕,不如我運氣給他,你現在看過去也不怎麼好,我怕你一會兒運了氣,就又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