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晚一口熱茶下肚,打了個飽嗝,口中的酒氣淡去了不少,燦然對王瑞兒一笑道:“謝了。說正事,完顏骨來帝都了,你們知道了嗎?”
關於王瑞兒和完顏骨的關係,樂芳菲等人從來沒有跟阿晚說過,阿晚也從來也沒問過,眾人心裏都了然隻是不說罷了。眼下阿晚提起了完顏骨,顯然他是知道實情的。
王瑞兒臉色有些蒼白。
樂芳菲安撫了王瑞兒一眼,隨即平淡道:“已經知道了,怎麼連你都知道,這事兒知道的人多嗎,你還管著這事兒?”
阿晚道:“這事兒當然知道的人不多,我之所以知道,因為今晚跟我一起喝酒的人就有南親王。”
童璽:“你不是跟同僚喝酒麼?”
阿晚:“是啊,南親王叫了幾個人,有我,也有我同僚,酒席上說的事就是關於完顏骨的事情。”
王瑞兒皺眉:“這種事情不該秘密做麼,你們怎麼在酒席上說,那不是很多人都知道了?”
阿晚忽然笑了起來:“一個草原蠻兒罷了,就算被人知道又如何?他敢私自入帝都,就別想在離開。我知道你們跟他有點關係,南親王不日便會對他下手,所以我跟你們說一聲,最近不要外出了,免得發生意外。”
王瑞兒急切問道:“不日是幾日?既探知了他的住處,為什麼不馬上把他抓起來,還要等上幾日是什麼意思?”
阿晚:“總要把一些事情調查清楚,比如他來帝都的目的等等,還有他接觸了哪些人,南親王說了最多三日。”
王瑞兒喃喃道:“三日...”三日好像還可以忍耐,但好像還是太長了。
樂芳菲拍了拍王瑞兒的手臂:“三日便三日,完顏骨帶兵打仗厲害,但亂耍陰謀詭計大概就不是南親王的對手了。”
阿晚又說了些其他事情,大家便各自散去了。王瑞兒這三日必然難熬,但這是沒辦法的事情,隻能熬過去。
事實上,沒有等到三日後,兩天後的晚上便有了新消息。
完顏骨及其手下五人全部被生擒。
原來,南親王在花樓宴請莊言和耶律歡兩人,以此為餌引誘完顏骨上鉤。這件事情做得隱秘,外人並不知曉南親王抓了完顏骨等人,是阿治派人給樂芳菲送了消息,後來阿晚又跟眾人講了具體經過。
南親王推測出完顏骨的目標很可能是莊言或耶律歡,於是故意放出消息要在某花樓與兩人見麵。當晚,完顏骨與其侍衛喬裝後混入花樓,他們尚不知道自己早已暴露,結果就被抓了個正著。
這件事表麵看著南親王有些多此一舉,然而他的目的並非抓捕完顏骨這麼簡單,而是故意做一場戲給耶律歡和莊言看的。
完顏骨被抓了,王瑞兒依然愁眉不展:“南親王不會不殺完顏骨吧?”
阿晚道:“應該會審問一番,然後暗暗殺掉,養著他的用處實在不大。”
又過了幾日,阿治親自出宮與樂芳菲見麵,告知她完顏骨已死,還拿了一把匕首交給樂芳菲。
“這是完顏骨的隨身匕首,我見上麵沒有刻印便讓他們留了下來,其他物品都銷毀了。”
“還是你想的周道,我會把匕首帶給王瑞兒,全憑她自己處理罷。”
“王寧兒畢竟是完顏骨的親生女兒,就算不告訴她完顏骨的身份,將來長大了也總要有個磕頭的墳墓。若是王瑞兒願意,我可以讓人偽造一個身份給她。若是一直不清不楚,將來反而留下後患。”
“你說的對,王寧兒將來長大了,不管是對外人還是對她,總要有個說辭。”
當天,樂芳菲便把匕首給了王瑞兒,並把阿治的話轉述給她。
“寧兒生父的事總要有個說法...”
聽到完顏骨死亡的確切消息,王瑞兒心裏吊著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她手裏握著完顏骨的匕首,心裏感慨眾多。
幾天後,在樂芳菲等人的幫助下,王瑞兒在童璽的山頭上造了一座衣冠塚,衣冠塚裏埋著完顏骨的匕首。衣冠塚有碑,碑上刻著“寧兒之父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