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做了一場很久很久的夢一樣，在一次醒過來以後，龍清歌的心神還在恍惚，看著身旁同樣醒過來的厲封，忽然間就沉默了。
她竟然不知，他們之間的過往會這般的糟心。
厲怨和洛神。
她和厲封。
厲封自己也沒有想到會跟龍清歌之間有這樣的過往，想要張口，可是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從宅子裏出來，龍清歌走在前麵，厲封跟在後麵，一路上竟然連一句話都沒有。
一前一後，那身影竟然意外的和諧。
走到一半的時候，龍清歌忽然就停住了腳步，她就像是看了一出別人的故事，可是心裏難免還是會有些觸動。
轉過身，看著厲封，喉嚨忽然就有點酸澀了。
“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畢竟我不是洛神，我隻是龍清歌，況且，我是真的不愛你。”
“我知道。”厲封有些哀怨的說道。
他也沒有想到他自己竟然和龍清歌有這麼深的淵源，那些過往傷痕太深了，就像龍清歌說的，她不愛他，勉強了也是愛不來的。
“我會離開這裏，還你一個安靜的生活，我們就這樣相忘於江湖好了。”
厲封自己都沒有想到，他在這一刻，竟然放棄的如此輕鬆，可能是因為回憶太濃重，他自己也承受不起。
龍清歌點了點，像是默認了厲封的話一樣：“這樣最好，從此以後再也不想見。”
“等一等！”就在龍清歌轉身離開的時候，厲封忽然叫住了龍清歌。
停下腳步，看著厲封：“還有什麼事 麼？”
“我在竹淵的身上動了手腳，他可能活不長了。”
“你說什麼？”
龍清歌麵色微變 ，可是很快就釋然了，轉過身沒有理會厲封，繼續朝著前麵走去。
竹顏說了，她的每一世戀情都不得而終，也不知道這樣的詛咒是害了她還是害了自己。
時日不多沒有關係，隻要最後的相守，她在他的身邊就好了。
看著龍清歌離開的背影，厲封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糾結了這麼多年的感情最終是要放下了，不然糾結下去，剩下的永遠都隻能是重蹈覆轍。
在知道這一切之前，他對龍清歌勢在必得，可是知道這一切以後，他隻想放手，給龍清歌一個成全。
就像，當初竹顏給洛神一個成全一樣。
……
龍清歌不在的日子裏，竹淵的身體已經越來越差，每日除了躺在臥榻上，就是坐在窗前，看著窗外的風景。
他知道花月梨一定知道龍清歌在什麼地方了，可是還是沒有去問。
他的女人想要做的事情一直都是有道理的，這麼久了不出現，大概是去做更加重要的事情去了。
龍清歌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竹淵坐在窗台前，微微閉著眼睛，美得就像是一幅畫一樣，那模樣是似乎是睡著了，又似乎是沒有睡著。
走到床邊，龍清歌拿起一件披風走過來，輕輕的披在竹淵的身上，動作輕盈，卻還是驚擾了窗台前的人。
“她回來了麼？”竹淵頭也不回的問道，眼神依舊看著窗外。
龍清歌喉嚨有些酸澀，看著眼前的人，心裏就像是被人刺了一刀一樣，她知道那樣不堪回首的過往，可是眼前的人卻不知道。
生生世世戀情都不得而終，這一生依舊沒有逃得掉。
是眼前的人親口出說來的，可是卻也白白的作踐了自己。
“我回來了。”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讓竹淵的眼裏有了光彩。
轉過頭看著站在麵前的人，除了一絲驚喜，還有眷戀。
“你終於回來了。”
“恩。”
龍清歌坐在竹淵的身邊，臉上的笑容略顯蒼白，把竹淵的手臂繞過自己的頭，然後躺在竹淵的懷裏，似乎這樣才可以感受到彼此的溫度。
“我很想你。”
“我知道。”
“你都去了哪裏？”
“去做一些該做的事情。”
竹淵最了解龍清歌，隻要是龍清歌不願意說的事情，即便是刀架在脖子上，龍清歌也不會多說一個字的。
所以，他也不會多問。
靠在竹淵的懷裏，龍清歌再也忍不住了，眼淚打濕了竹淵的衣袖，也打濕了竹淵的心。
“你怎麼了？”
“你還有多久？”
龍清歌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才說出了這一句話，竹淵活不了多久了，最後的日子她連一分一秒都不想浪費。
她來到這個時空帶給竹淵的除了傷害，還有顛沛流離的命運，可是她的一顆心也全部都放在了竹淵的身上。
被龍清歌的問話堵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許久，竹淵才緩緩開口：“時日無多，也許明天，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