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夏嫣然再一次在噩夢中掙紮,明明是七月炎夏,她的全身卻在冒著冷汗,嘴裏不斷的呢喃著,“媽媽,媽媽,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夢一場,死一場,偏偏浮生不能棄。
終於,地獄般的折磨過後,枕巾濕透,她緩緩睜開空洞的雙眼,木然的盯著天花板,盯著心底的黑暗,盯著那無窮無盡的絕望看。
這時的她,每滴眼淚裏麵都寫滿難過,每個絕望因子都在淩遲著她的心,她喃喃自語,聲線低沉悲痛,“媽媽,拜托你告訴我,要怎樣才能贖罪,是不是隻要死掉才可以,是不是那樣就可以了?”
一陣刺骨的冷風從未關緊的窗沿吹進來,隨著她的心,眼淚再次片片凋零。
還沒來得及收拾起這沉重的絕望,臥室的門就被大力推開,一道修長的身影朝著她緩緩逼近。
隨著這個人冷峻的眉眼越來越清晰,嫣然眼底的恐懼漸漸漫上心頭。
她知道來人是夏琛,那個曾經視她為公主,現在卻把她恨到骨子裏的男人,夏琛。
他一步步的逼近,眼神一貫的狠絕,沒有絲毫的柔情與遲疑。
夏嫣然很怕夏琛,發生了那次意外之後,嫣然就很怕他,怕到再也騰不出力氣來愛他,怕到恨不起他。
陰冷的腳步聲在床前停下,嫣然下意識的往牆角的方向縮去,她的聲音哆哆嗦嗦的,心底湧上刺骨的冰涼,“哥,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房間裏很昏暗,夏琛的眸色比夜色還要陰厲,他勾起薄唇,冷嗤道,“夏嫣然,你想死嗎?我告訴你,你最好收起這種心思,否則…”
嫣然歇斯底裏的打斷他的話,“夠了,活著才能贖罪是嗎?這些話我已經聽膩了。”
唇邊勾起殘忍的幅度,夏琛微微傾身,用冰涼的手指抬起嫣然尖細的下巴,冷冷的聲音響在嫣然的耳際,“知道就好,記住你夏嫣然是一個連死都沒有資格的人。”
意識到夏琛接下來要做什麼,嫣然不斷的掙紮著,想要擺脫他的禁錮,她不想再經曆這樣可怕的事情了。
她努力的想要抓住最後的浮木,想要擺脫眼前的夏琛,可是兩人力氣懸殊,她的掙紮隻能是徒勞,於是她改為乞求,聲線顫抖,“哥,我錯了,我以後不敢了,你放過我好不好?”
夏琛絲毫沒有停下自己意圖的想法,他用暴戾的吻堵住了嫣然的害怕。
半響,他咬著嫣然的唇,一字一字道:“放過你?告訴我,憑什麼放過你?”
此刻,嫣然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微微推開了夏琛,大聲吼道,“夠了,你根本就不愛我,所以再也不要對我做這種事了。”
夏琛的笑聲低沉陰鬱,像是地獄裏的撒旦,他輕而易舉的再次將她製住,炙熱的嗓音響在耳畔,“我就是要這麼做,你能怎麼樣?”
夏嫣然驚恐的睜大眼睛,還沒能說出話來,唇就被狠狠覆住,脆弱的睡衣被他殘忍的撕裂,絕望的心在嘲笑著她的節節退敗。
是啊,掙紮有什麼用,在這個人麵前,哭有什麼用?疼有什麼用?
本是命定的纏綿,卻變成了殘忍的怨恨。
夏琛在她身上發泄著自己的怒火,就像過往的無數次一樣,沒有憐惜,有的隻是長驅直入的狠戾。
唯有他眼角冰涼的淚在提醒著自己,這個女人是自己的命。
不,她比命還重,明明讓自己痛不欲生,卻舍不得鬆手。
也許,他愛她,比恨重。
正文
隻此一生,若你沒在身邊,我怎能安心。
1993年
一個衣著華麗,麵容精致的女人握著自己懷裏嬰兒的小手,頃刻間淚如雨下,可是她必須逼著自己狠下心來,於是她強硬的把嬰兒塞到麵前的男人手裏,背過身去,聲音冷硬“把她抱走,我不想再看見她,不想再想起有關於那個男人的一切。”
夏鄴城看著她哆嗦的背影,於心不忍,可是此刻他卻更憐惜自己懷裏的嬰兒,他歎息道,“你真的想清楚了,孩子一旦被送到孤兒院,你們這輩子可能再也見不到了。”
隨著女人哭咽聲的停止,她的母愛似乎也停止了,她緩緩轉過身來,卻不敢看孩子一眼。此刻,她在夏鄴城麵前是卑微的,這些年來,第一次卑微的求他。
她的聲音很微弱,“鄴城,我不能看見這個孩子,一看到她,我的眼前就會浮現出她父親死在我懷裏的畫麵,這樣的痛苦我不想再經曆一次。”
夏鄴城的聲音很沉重,“可是你這樣對孩子公平嗎?”
靳羽西自嘲般的笑道,“公平?夏鄴城,當初你為了寧景拋棄了我,你們兩個人和和美美,我一個絕望到底,你對我公平嗎?幫我把這個孩子送走,我們就兩清了。”
夏鄴城自知當年的事有愧於她,不由得低下頭去,“好,這個孩子我會按你所想,放到你再也看不到的地方,以後,她不會是你的牽絆,也希望你以後能善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