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一下子懵了,怎麼也沒想到婉娘會出手打她,而且打人還有理了,氣得她臉唰的憋紅了,暗暗遞給了愣愣杵在一旁的丫鬟秋蟬一個暗示,見秋蟬示意走了出去,她一不做二不休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拍著膝蓋哭囔:“老爺啊……你為什麼去的這麼早啊!拋下我們孤兒寡母的受人欺淩,你怎麼忍心啊……老爺,你睜開眼看看呐,這就是你寵愛的大女兒,現在就要把我往死裏逼啊…。”
大夫人最怕就是柳姨娘來這招,冷嘲熱諷她都能忍,但是不依不饒的撒潑,她可是半點折都沒有,柳姨娘這樣哭鬧著,反倒成了她們母女不是了,被別人看到像什麼樣子?大夫人豁不出這張老臉,所以注定是要被柳姨娘吃的死死的。
“好妹妹,你快起來,別這樣。”大夫人見柳姨娘不依不饒的哭了起來,轉眼看向婉娘,厲聲道,“婉兒,快向姨娘賠不是。”
婉娘抿了抿唇,就知道母親扭不過柳姨娘一哭二鬧三撒潑,她們母女就是太軟弱了,才會一而再而三的被柳姨娘踩在腳底下,大夫人怕柳姨娘,她上官婉娘才不怕她。這俗話說得好,軟的怕硬,硬的怕橫,橫的怕不要命,一物克一物,她今日就跟柳姨娘對著幹了。
“母親,我們沒必要向柳姨娘賠不是,是她先動手打人,給她一巴掌算是輕了。倘若今日我向姨娘賠不是,下人會怎麼看母親和我?日後豈不是一個個都敢騎在我們頭上來?”
大夫人愕然,不敢置信的看著婉娘,這還是她的婉兒嗎?旁日裏婉娘待人溫和,性子柔弱,見人更是禮讓三分,絕不口出半句硬話,怎麼今日卻好似換了個人似的?眼神並不怎麼淩厲,卻給人一股凜然不可侵犯的氣勢。
別說是大夫人和柳姨娘震住了,就連一屋子的婆子和丫鬟都不由暗暗心驚,她們連忙跪在地上:“奴婢們不敢!”
姚媽媽見柳姨娘被欺負,憤憤不平道:“大姑娘果真無禮,姨娘雖是妾室,但也是老爺明媒正娶的,怎說你還得喚她一聲姨娘,你這樣對姨娘,難道就不怕天打雷劈嗎?你眼中可還有人嗎?”
“放肆!”婉娘猛地將手中的暖爐放在桌上,清脆的撞瓷聲在寂靜的屋子裏響起,給原本有些壓抑的空氣就平添了幾份緊張,朝姚媽媽冷然瞪去,臉上雖然很平靜,眼底卻好似刀子般犀利,“你是什麼東西?何時輪得到你一個狗奴才訓話?”說著,對著周媽媽冷聲道,“周媽媽,給我好好教訓這個不知好歹的狗奴才。”
周媽媽早就看姚媽媽不順眼,以前她家夫人和小姐就是太軟弱了,處處忍讓著姚媽媽,而她卻處處針對著夫人和小姐,如今見婉娘都發了話,她也沒什麼好顧慮,攏起長袖,壯著膽子上前對著姚媽媽揚手,‘劈裏啪啦’地便是連打了十幾個巴掌。
大夫人倒是沒說什麼,早看不慣姚媽媽這個仗勢欺人的奴才,這幾巴掌打得她心裏那叫一個舒坦啊!
姚媽媽哪裏受得了這等委屈,哭著對柳姨娘道:“姨娘,你要為老奴做主啊,大姑娘打老奴,就是等於在您臉上打耳光。”
“反了反了,連晚輩都不把我放在眼裏,我還怎麼活啊!”柳姨娘說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往大夫人身上抹去,哭得嗓子都啞了,沒想到婉娘這丫頭真狠得下心,若在以前她早就跪著給她賠不是了。眼珠子時不時往屋外探去,一見老太太從不遠處走了過來,就哭得更淒慘了,指指婉娘又指指站在一旁的眾人,虛張聲勢道:“你們聽聽,你們聽聽!這是晚輩跟長輩說的話嗎?虧你還是出自名門閨秀,你娘就是這樣教你的?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早知道當初就不該救濟你們母女兩,狼心狗肺的東西。”說著舉起雙拳直捶向胸膛。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了婆子、丫鬟的聲音:“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