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2 / 2)

我總覺得要是喜歡一個人就得一直喜歡下去,不管你喜歡的人是否喜歡你,就好比我喜歡師父雖然一直沒什麼結果,但我還是喜歡他。

像扶欒這樣的先喜歡我要死要活的,被我拒絕後迅速轉而喜歡上了千碧要別人死自己活的行為著實有些對不住喜歡這個詞,誠然扶欒轉而喜歡上了千碧這件事我覺得很好,但是這夫妻倆時時表現的是我對不住他們,有些太不公平。

我道:“往後好生對千碧。”

扶欒的背影直了直,半天幹澀道了聲:“恩”

蒼梧握著杯茶靠在門的另一邊,我道:“什麼毒治了還不能見人?”

蒼梧頓了頓:“我隨口說著玩兒。”

我:“”

要按有仇必報這種事情來說蒼梧著實是個中翹楚,他說扶欒並不是每個人都是有仇必報的,停住的下半句話大約應該是“恰巧我就是有仇必報的人”,雖說這麼幹了的確解恨,但是想想大約有些殘忍了些,我道:“幹得好。”

因我來妖族和親,妖族和天族算是結了姻親同盟了,天君不想打仗自然樂得見此結果,天上的仙宮有的大宴小宴均給蒼梧遞帖子,礙於天君麵子蒼梧也不得不去,我拎了把椅子去鹹冉院乘涼,半道上遇見符鄰匆匆前來說宗廟出了事,蒼梧不在便讓我去瞧一瞧。

我捏著額角醒來時便在這處漆黑的地方,無一絲亮光愈發有些壓抑,宗廟出事不過是符鄰想困住我的伎倆罷了,這個伎倆著實很有分量,算來也著實將我困住在這兒,因是漆黑一片所以也難以判別我在這兒睡了多久,穴位似乎被人拿刀劍刺穿一般疼痛難以承受,我雙手捂著額角想著怎麼進來的好想法子脫身出去,記起來我前腳才跨進門檻並未將宗廟裏頭細看清楚便眼前一黑,我雙手按著額角想找個牆根蹲著,但這裏似乎無有邊際一般,頭越發的疼似乎是要撕裂一般,我就地蹲著猛然發覺腳邊隱隱有著一絲微弱的光,我摸索著握起來是師父見我學有所長時贈我的綠竹簫,流蘇如意穗已經從簫上脫落,隻微微閃著瑩瑩的光,我握著穗子觸感卻有些滑潤的觸感,我忍著頭疼反手化出一朵掌心火,照映著看清,是一縷頭發,細致溫潤觸手冰涼。

如意穗成了頭發我想我大約是疼的意識錯亂了便胡亂將頭發放在胸前交疊的外襟裏,頭猛然一陣劇烈的疼痛,烈火焚灼一般蔓延至眼角,我捂著眼睛有灼燙的觸感熨著掌心燒灼一般,不遠隱約有野獸隱忍的嘶吼,我細細聽著卻寂靜如天地初開,我有些確定我的意識定然是模糊混亂了,想起百年前受天火時也未有這般難受,我想若是這時候有個人來打暈我我一定會報答他的大恩大德。

“難受嗎?我可以救你。”隱約聽見有人的聲音傳來,聲音沉沉蒼涼,我循著聲音挪過去,尋常百十步的距離我挪了約莫一盞茶,越靠近隱隱有昏暗殘陽一般的亮光透出來,久未見著亮光,眼角的灼燒感更甚,我透過指縫細細看著此處,法陣密布,看似雜亂的碎石卻被極其規律的拜訪在石橋盡頭百餘步的一方法陣四周。

泛著寒光的鐵鏈纏繞石橋蜿蜒而前,石橋下隱隱透著一如殘陽色蒸騰的霧氣,兩旁忽隱忽現的渦流一圈圈透著暗暗的沉紅,我扶著鐵鏈前行,因眼睛看不清不時便碰到兩旁殘錯伸出的殷紅刺目的石緣,鋒利的石緣將我胳膊劃出一道道口子,觸手便是一陣劇痛帶著滑膩的血腥味,上頭規整的刻了許多經文禁錮閃現一道金色的光,隨著我逐漸向前的腳步隱約能瞧見石橋後頭便是中心陣,最中間陣眼的方石台四周青灰色石板極齊整的砌了丈餘高,四角均有一座置了長明燈的細長石柱,石柱底蜿蜒一條極粗的鐵鏈牽引中間的丈高石柱,我細細看了許久卻並未發覺有人或妖獸困在此處,我試探道:“是誰?”

靜謐許久,我以為方才隻是幻覺時,蒼涼的聲音低低傳來:“小姑娘,你怎麼來的?”

我道:“你是誰?”

那聲音沉沉大笑,笑聲震人心肺想來修為極高,許久才道:“十萬年了,十萬年了,我終於等到了。”

他站在陣眼中心的石柱前慢慢現出真身來,身上交錯纏繞三條極粗的鐵鏈,胸前的一根已有些鬆動,大約是過了這許多年,法陣的禁錮力量不如當年。

他看著我,眼裏隱隱閃著血紅的光芒,他道“這十萬年裏,有不少的神魔進來,但跨進來便受不住妖力而死,小姑娘你倒有幾分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