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摸了摸他眼睛,往下是鼻子,直到喉結的突起處,我起身探頭親了親,蓋上冰棺轉身出了琴室。
蒼梧的事情始終要靠我自己來解決,我不想叫旁人說,我想與沉淵在一起還要靠沉淵來解決麻煩,天君那一頭我本就不抱什麼站在我這一邊的希望,若不是有個沉淵橫在前頭,天君怕是毫不猶豫的便將我送上妖族。
我叫上蘇君塵與我一道上扶搖山,我是去找人談判,不是送死,須得帶上個能打的幫手這是必要的。
守山門的弟子見我回來,驚在原地愣愣看著我,良久開了山門恭敬道:“帝後。”
我點點頭:“蒼梧在哪兒?”
弟子頓了頓道:“化清殿。”
蘇君塵跟在我身後涼涼笑說:“喲,小黎子好威風。”
我轉頭回已一笑猛然踩了下他的腳被他躲過去,我訕訕轉身朝化清殿去。
我尤其怕熱,三伏未到便像個個把月沒澆水的蔦蘿,蒼梧體貼批出化清殿給我住,夏日避暑是極好的,我在裏頭住了月餘覺得蒼梧甚是貼心,這種閨蜜果然是求而不得的,我先前覺得我撞了大運有這麼個閨蜜。
桑絡正在院裏澆花,蒼梧種的那些花,如今枝繁葉茂,青白花葉生的序細細墜在花架上,卻比榣山那些還要好看許多。
桑絡看見我,手中的灑壺猛然掉到地上,壺中水潑濕雪白的裙角,濺起腳下點點泥星。
愣愣的叫了句:“帝後。”
我越過她:“蒼梧在裏麵?”
她還未回神般木木的點點頭:“在。”
我邁上台階,轉身讓蘇君塵在門外等我,這種事情還是不要讓他聽見,一回頭卻見桑絡砰的一聲跪在地上,我交代完蘇君塵轉身邁進殿門。
蒼梧坐在我寢殿的窗邊,握著我平日常看的那本佛經出神,我道:“蒼梧。”
他似是並未聽見,隻看著窗外輕聲道:“九黎,你怎麼不願見我呢?”
寢殿裏還是我走時的模樣,就連我打碎的那幾隻茶碗杯子還碎在桌角未曾收拾,窗台上那株花長得正好,花瓣比我走時小了些,想來卻不是我走時插的那株花。
花有時時好,人無常常在說的大約便是這樣的情景。
我走到窗邊伸手屈指敲了敲桌子,蒼梧並未抬頭隻伸手捏了捏眉間:“桑絡收拾好便……”猛然住了口,抬頭看向我,愣了片刻伸手抱住我,雙手緊的我有些難以呼吸,口中喃喃道:“九黎你回來了,莫不是我又做夢了。”
頭埋在我頸窩深深歎息:“即便是夢,也是好的,近來我許久不曾夢到這樣真實的你。”
我推開他向後退了步,握起桌上的半杯茶朝他臉上潑了一潑,他果然轉醒伸手抹了抹茶水,朝我道:“九黎?”
我道:“我來的目的,想來你也知曉,開門見山的說吧,你想要的妖力你拿不走,我也不會主動給你。”
蒼梧僵了僵,坐在椅子上苦笑道:“妖力……算得了什麼,若是肯回來,即便整個妖族我也……”
我猛然打斷:“蒼梧,你的愛不過是求而不得,乍然逝去。”
蒼梧這個人向來精於算計,斷然不會做什麼有損妖族的事情,他爺爺的手段萬不能及他一分,是個隻靠打架的人,蒼梧深知隻要有柘因和沉淵在,妖族就很難有勝算,兩族戰爭妖族連連折損兩位妖帝,士氣兵力遠遠不足天族,若此時兩族開戰,隻害無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