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你姑父那頭怎麼解決你可要想好。”
水君既是將蘇君塵當做儲君來養,那便是寄予厚望的,現如今他不娶自己閨女便罷了,還斷了袖,水君定然大怒。
蘇君塵少見的正經,握著扇子正色道:“等你這處事了,我便會東海與姑父說清,這事須得麵見他老人家,我不希望牽扯到流淵。”
斷袖這個事情在民風開放的水族來說算不得什麼大事,這任水君的兄長便是個斷袖,說到這個兄長是個極其能幹的,深得老水君厚望,但無奈在娶親前的一年帶著自己的真愛跪在了水君殿前,生生將老水君氣的調養了半年,身子卻大不如前,隻得將水君位傳給了二子,也就是這一任的水君。
不想著這水族竟這樣盛產斷袖的,我有些敬佩他們勇於追求真愛的膽量,若是我有這樣的兒子,先看看兒媳婦長得模樣,若是像蘇君塵這般便忍一忍揍一頓罷了,若是長成什麼不成器的,那便忍一忍揍死罷了。
即便水族這樣開放,但也不好明著說出去沉淵的兩位徒弟斷了袖了,對於大師兄的名譽也不甚好,這層窗戶紙裏頭的事情大家雖都看得清楚,但該留著還是不好撕破了。
蘇君塵左右打量了陣:“這麼快便取得信任了?”
我訕訕笑著:“啊……是啊。”
司幽想娶我,可能源自沉淵魂魄裏對我還有那麼幾分模糊記憶,但我覺得轉生便如同再生,怎可能有前世記憶這一說,當然我孤陋寡聞也是極有可能的,我道:“司幽說想娶我。”
蘇君塵握著的茶杯應聲而落,濺起一地茶水沾濕了白衫一角,顫抖著手指著我顫抖著聲音問我:“你……你說……你再說一次。”
我兩手托著腮悶悶著說:“你說,我是不是長得太好看了,讓他一見鍾情了?”
蘇君塵上下瞥了瞥眼,又撇了撇嘴道:“八成是眼睛長歪了。”
我覺得蘇君塵一直不能欣賞我的美沒什麼好奇怪的,他的審美本就和正常人不大一樣,他是個斷袖,即便他說了什麼不同尋常的話都是可以被原諒的,我微笑道:“這就是你斷袖的原因,你眼睛才長歪了,你全家眼睛都長歪了。”
蘇君塵斜斜瞪了我一眼,兀自伸手拿了一個新茶杯添上茶水,遙遙對著月色舉起茶杯:“幹杯。”
我嗤笑了聲:“有病。”
這個事兒本來取得司幽一人信任便可以了,我想當事人可能比較難接受自己有劫難這個事兒,聽聞人界有句話叫做:子不語怪力亂神,說的就是這種事情,但是爹媽為了孩子卻更容易相信。
我本想著提前一年下來與他們打好關係以便到時候便宜行事,不想一來便取得了司幽的信任,還信任到想娶我,我覺得有些失策,我托著腮幫子想了三天,覺得我不能嫁給他,即便他是沉淵的轉世,卻不是沉淵。
愛情本就是件非你不可的事情,即便同屬一個魂魄,卻不能同日而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