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遲疑了下後退了一步給我讓出一條路:“請進。”作為個侍女隻遲疑了下便給人讓了路進府,著實是個不大靠譜的侍女。
領我一路進了正廳,千碧夫妻倆正逗弄憐祝在桌邊跳舞,一家和樂。侍女輕敲了敲門:“夫人。”
千碧抬頭看著我,笑容猛然僵在臉上,手中握著的半盞茶連著杯子一起掉到地上,一時間隻餘茶杯碎裂的聲音,靜得讓人越發有些緊張,我幾萬年沒有緊張過了,入三清化境時沒有緊張,給沉淵渡魂時也沒有緊張,如今卻手心沁著一層汗。
千碧雙唇顫了顫:“姐。”憐祝轉頭遲疑的看著我,我朝她笑了笑,她抖著兩條小短腿朝我跑過來,用力撲在我懷裏,乖乖,幾十年不見倒是真長了不少肉,甜甜在我臉上親了一口,甜甜叫了聲:“姨姨。”
我轉身朝那侍女道:“去將那碎片掃了,別紮著憐祝。”侍女答了聲是轉身出門,我將手中包袱在憐祝麵前左右晃晃:“猜猜這是什麼?”
憐祝偏著頭想了想,一張小臉越發糾結,想了許久憋著臉拉著我袖子撒嬌:“姨姨,憐祝猜不到。”
我將憐祝抱在懷裏坐在我腿上,伸手把包袱打開,憐祝拿起一隻糖兔子,張嘴舔了一口,甜甜朝我嘴邊靠了靠:“姨姨你吃。”
我捏了捏她鼻子笑著道:“姨姨不吃,你去玩兒吧。”小姑娘的心思總是單純的讓人羨慕又嫉妒,才一將她放下來便拎著包袱朝千碧跑過去:“娘親,這個姨姨就是送給我東西的姨姨,你還不信我。”
說著扁扁嘴朝我訴苦道:“姨姨,娘親上回說我說謊,還不許我帶那個長命鎖。”
千碧不好意思朝我看了看,眼裏無措越發濃厚,扶欒伸手將憐祝抱在懷裏,伸手擦了擦憐祝嘴邊糖漬,眼神始終未在我臉上停留,輕聲對憐祝道:“娘親不是故意的,原諒她好不好。”
憐祝偏著頭想了想:“好。”扶欒將憐祝放下來:“去後麵找一找伯父家的哥哥玩兒,把你的糖人也給哥哥一個吃。”
憐祝拎著包袱蹣跚朝後頭去,千碧起身走到我身前,作勢就要跪在我身前,我伸手扶著她笑了笑:“這是做什麼?”
千碧顫抖著唇囁嚅著道:“我,先前……姐。”我正開口間身後一聲冷笑道:“好個感人的場麵。”
我轉身看著她,昔冉。
昔冉看著我的眼神逐漸發冷,雙眼逐漸泛著血紅,像是來找我報仇的意思,我看著她等她開口,她走到我身前一揚手:“賤人。”
我這些年旁的沒有練好,修為劍術在同輩裏頭倒是數一數二的好,反手接了她一掌冷笑道:“女君這是什麼意思?”
昔冉從背後抽出一把短刀朝我刺來,昔冉不愧是統領過魔族的人,修為法術自然都在我之上,來回幾百招我漸漸有些不支,想著左右不過拚死一搏,這個臉麵卻是不能丟的,卻見她向後退了兩步,捂著胸口大口呼吸,似是有些病兆,我反手收了綠竹簫,道:“你若不大舒服,我們可以挑你時候好了再打。”
卻見她抬頭看了看我猛然朝我襲來,一把短刀眼見便要刺向我胸口,我身旁的千碧迅速撲上來趴在我身前,擋了這一刀。
我腦中一白,使力朝昔冉出了一掌,轉身抱著千碧,手上逐漸透著粘稠,鮮血順著指縫流出去,像是生命在我指縫間漸漸流走,我拍拍千碧的臉,心中痛的像是被人掐住了般:“千碧,千碧你醒醒,你看看姐。”
臉上有些涼,我空不出手摸一摸是不是流了眼淚,千碧是我看著長大的,雖犯了些錯,但好歹也是我養大的妹妹,我自己都沒舍得打過一下,卻被人殺了。
扶欒坐在千碧身旁,臉色煞白雙手顫抖著從我手裏接過千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