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歌弋走進後院,猝不及防和正好往後倒退的長孫草綠撞了個滿懷,剛想開口說話,她卻在站穩後一見是他,冷哼一聲,便往屋裏走,根本不搭理。
留下舒歌弋一臉莫名其妙,不知究竟哪裏惹了她。
院子裏還有幾個人,此時正陰陽怪氣的看著他,似笑非笑。
“舒老弟,你這位大小姐真是比瘋老頭還難纏,一進來二話不說就對著我們一陣胡攪蠻打,就那點三腳貓功夫你說我們玩也不是,不玩也不是,真是麻煩的緊。你是不是惹她生氣啦?”梅二的嗓子一如既往的尖。
舒歌弋苦笑的搖了搖頭,他自然不會知道長孫草綠到底為什麼生氣,如果說隻是因為出去沒有叫上她,那也太看輕她了,她不是這麼小氣的人,可是不是這樣的話,那到底是為什麼?莫非是?
“你還不趕緊進去哄哄,她生氣可是要倒黴一票人,我們可不想當冤大頭。來來來,瘋老頭,我們繼續大戰三百回合。”高大笑著朝舒歌弋擠了擠眉,而後招呼一旁吹著胡子的瘋老頭。
高大話音剛落,他的幾個兄弟立刻圍了過來,和瘋老頭一起蹲在地上哼哧哼哧的大呼小叫,如果舒歌弋有注意的話,便會知道他們竟然是在鬥蛐蛐,一隻個頭小小的蛐蛐在另一隻塊頭足有它兩倍大的蛐蛐麵前就好像是它嘴邊的食物,卻不停地挑釁大隻,鬥得英勇無比。
這幾人真是閑情得很,所做之事總是出人意料。
舒歌弋對此並不感興趣,低著頭思索了片刻,便直接穿過他們往長孫草綠的房間走去,在門口敲了敲,聽裏麵沒有答應聲,於是徑自推開她的房門,見她已換了身衣服正舉著個茶壺坐在桌邊生悶氣。
見他進來,長孫草綠皺著眉頭將茶壺重重放在桌上,道:“你不去陪林大姑娘,到這兒幹嘛?”
聞言,舒歌弋更加了然,淡淡道:“方才,你也在柿子林?”
長孫草綠別過頭哼了一聲。
“那個柿子是你扔的?”舒歌弋繼續問道,嘴角不自覺地掛起一絲無奈的苦笑。
“是又怎麼樣?你現在是來興師問罪嗎?”長孫草綠將嘴撅起來,“真沒想到你原來這麼憐香惜玉。”
舒歌弋的頭立刻變大:“我不是這個意思。”
長孫草綠瞪過去:“那你是什麼意思?”
她要是撒起潑來,天都能被她揪下來,舒歌弋在心裏歎了口氣,趕緊轉移話題:“總之你沒事就好,最近獵山聚集太多烏合之眾,如果我沒在,你不要再單獨出去。”
“我不出去,你就能去找林大小姐,趙大姑娘幽會了是不是?”長孫草綠手托著頭撐在桌上,望著他眸子清清。
舒歌弋的臉白了白,語氣登時硬了幾分:“你不要總是無理取鬧。”
哪知那個清麗的人兒卻在那裏神情無辜地歎了口氣,哀哀道:“哎呀,怎麼辦呢?我就喜歡無理取鬧,我還是壞脾氣,又貪玩任性,哪比得上人家啊,名門閨秀,大方得體,又善解人意。你去陪她好了,找我幹嘛?”
舒歌弋默默地看著她乖張的舉止,沒有接話,停了一會兒自顧走到桌邊坐下,從她麵前移過茶壺倒了兩杯,將一杯放在她的麵前,抬起一邊的眉:“潤潤嗓子再接著說。”
這舉動倒讓長孫草綠摸不著頭腦,扁扁嘴瞪他:“你怎麼沒有反應?”
舒歌弋饒有興趣地看著她:“我應該有什麼反應?”
“當然是……”長孫草綠歪著頭想了想,忽地又裂開嘴笑了,“你知道了?”
“你玩夠了?”舒歌弋淡淡笑了笑反問她。
“你不跟我玩,我怎麼玩下去?”長孫草綠白了他一眼,繼而又衝他眨眼道,“你怎麼知道我是在玩?”
舒歌弋一如既往的淡笑:“一旦你得逞的時候,就藏不住得意的神情,我運氣好,見過很多次了。”
“我有嗎?”
舒歌弋肯定的點點頭:“當然有。況且你也不是那種別人隨便講幾句話就會被左右心情的人。”
長孫草綠笑道:“原來舒哥哥把我看得這麼高。可是我確實被欺負了呀。”
“我想對於那些毫不相幹之人的偏見你是不會理會的,我也不會。再說你不欺負別人就算不錯了。”舒歌弋喝掉杯裏的茶,望著空杯說得雲淡風輕,嘴角微揚。
長孫草綠眨眨眼歎了口氣:“你這麼說,我想假裝生氣都不行了。”
“既然你沒事,那就出去吃晚飯吧。”舒歌弋站起來,睡了一天,又鬧了半天,隻怕她早已餓壞了。
等了一會兒,卻沒見長孫草綠有要起來的意思,舒歌弋轉過頭卻見她眉眼緊鎖,神情痛苦,臉色蒼白如紙竟在眨眼間冒出一頭的冷汗,忙問道:“怎麼啦?”
長孫草綠捂著肚子,聲音直哆嗦:“我,肚子疼!”
“能忍嗎?我去找大夫。”舒歌弋驚出一身汗,正是獵山多事之秋,這個節骨眼上難道是被人下了毒?
長孫草綠想點頭,卻因為惡心頭暈讓她難受的大叫了一聲,從椅子上跌下,趴在地上便吐起來。
舒歌弋慌忙扶住她,輕拍她的背,但長孫草綠卻狂吐不止,甚至吐出幾點血絲。舒歌弋心裏驚懼萬分,卻又不忍離開她的身邊,隻得柔聲安慰,希望能緩解她的痛苦。
頃刻之後,長孫草綠體力不支歪在舒歌弋的身上,捂著肚子隻剩喊疼的力氣。
舒歌弋不敢再耽擱,抱起她往外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