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完本感言(2 / 2)

農村本是最有條件慢條斯理地建設的。相較城裏的快節奏,我所體會的鄉村生活原是另一番景象。當你行走於田野,這裏上接天,下接地,中間是與你共生的萬物。你不會因為老牛走得緩慢而沾沾自喜,也不會非得攆上一隻奔跑的野狗以證明自己的速度與價值。走自己的路,讓萬物生長吧。當你把種子埋進地裏,除了澆水施肥,你知道安心等待,而不必心急如焚地蹲在地裏等待“第一桶金”。隻要時間到了,它自會生根發芽,開花結果,“一半在塵土裏安詳,一半在風裏飛揚”。

必須保衛鄉村,正如必須保衛社會。然而我在這裏強調的需要保衛的鄉村,並非地理意義上的鄉村,而是一種鄉村主義與鄉鎮精神。它們與所謂的主流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不甘心卷入狂飆突進的時代遊戲。就像寫在電影《雲上的日子》裏的古老寓言:如果走太快了,靈魂跟不上了,你就要停下來,等一等自己的靈魂。

“每天早晨看報的時候,普通維也納市民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國會辯論或世界大事,而是皇家劇院上演的節目。”據他說,路人不會仰望漫步街頭的豪紳或總理,但是,“一個皇家劇院男演員或一個歌劇女演員在街上走過,每一位女售貨員或者馬車夫都會認出他們”。

且看這份家庭記憶。

有一天,我家廚娘噙著眼淚跌跌撞撞走進房間對我們說,她剛才聽人說夏洛特?沃爾特(城堡劇院最著名的女演員)死了。這極度的悲傷使人莫名其妙,半文盲的老廚娘從未去過高貴的城堡劇院,也沒在舞台上或日常生活中見過夏洛特。

與茨威格一樣,貢布裏希的家庭也是維也納猶太中產階級,生於1909年。他的弄音樂的母親與弗洛伊德和馬勒相熟,姐姐則是勳伯格圈子裏的常客。20世紀初維也納人如何看重藝術教養呢?他說:我不能否認這裏有某種附庸風雅的成分。但如果不介入這種文化氣氛,不介入音樂、文學和藝術,人家會看不起他,社會不會接受他。對這些領域一無所知,乃是一種過失。

……

回到董村,冬日已嵌入鋸齒形的大山,落日慘淡,溪水生寒。村前有身穿軍用大衣的山民正在烤野豬肉,三塊錢一串,奇香無比。我篤悠悠地坐下,排出二十元錢,要了五串烤野豬肉,兩瓶啤酒。

……

“細細地切做臊子,用荷葉包了”,每每看到此處,我就對古時候的自然經濟心馳神往。

要知道吃天然食物長大的豬,沒有飼料,沒有激素,沒有藥物,純天然長大,那豬肉再“用荷葉包了”買回家,用木柴火燉煮,該是什麼樣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