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絕處逢生(1 / 3)

李淵終於沒有能夠回來。送信的人說,李將軍出去打仗去了,短時間內不可能回來。這個消息竇若虹雖然早有思想準備,但還是讓她感到失望。李淵是朝廷的人,是執行朝廷命令的人,他的一舉一動都得受製於人,不是自己能說了算的。現在,李淵沒有了指望,她是家中的長輩,營救三寶的重任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她的肩上,盡管這副擔子對於她來說顯得多少有點沉重,但卻是義不容辭。

人往往就是這樣,當你時時事事都有依靠的時候,你總是漫不經心,把什麼也不當回事。因為你的肩上沒有壓力。其實這個時候的你是一個弱者,沒有主見,沒有思想,丟失了自己,成為別人的依附。一旦曆史把你推到了那個位置上時,你站在了鬥爭的前沿,成了主角,什麼事情也得你親自去麵對,你已經沒有了退路,這個時候,你突然間會變得堅強起來,甚至比平時成熟了許多。

現在的竇若虹正是這樣。營救三寶,是她們家目前的第一件大事,而且是越快越好。三寶在宇文理那兒她不放心。受罪不說,生命沒有保證。誰能保證宇文理不殺害他呢?而且,營救三寶的行動隻能成功,不能失敗。讓三寶為這事承擔風險已經讓她感到不安了,如果再丟了性命,她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盡管三寶是自願的,盡管他們三寶不是外人。李淵不在,大兒子建成也不在,現在身邊能指望的人就是柴紹和建翎。

三寶走後,最難受的人莫過於柴紹和建翎。就柴紹而言,他為自己的莽撞而內疚。如果不是自己的莽撞,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這種莽撞其實是一種自私的表現。為了一時的痛快而忘記了自己該做什麼,這一時的痛快換來的代價是什麼?有可能是一個年輕的生命,而付出這條生命應該是自己。現在,三寶是代人受過,作為柴紹來說,這比讓自己去死更難受,更痛苦。可三寶主動承擔了那個本不該他承擔的責任。他心裏清楚,三寶這樣做是為了他和建翎以及他們還未出世的孩子。

比起柴紹來,建翎的心情更為複雜。作為一個女人,她早感覺到三寶喜歡自己,當三寶知道她喜歡的是柴紹時,便把那種痛苦深深的埋藏在心底。她知道三寶這種痛苦一旦得不到解脫的話,將會伴隨他一輩子。她知道這不是自己的錯。三寶雖好,但不一定適合做自己的終身伴侶。可三寶喜歡一個人,也沒有什麼錯。她不能為這個責怪三寶。出了這件事,三寶終於找到了不但表達和解脫的機會。他這樣做,是犧牲了自己,成全了別人。這樣做是天衣無縫,十全十美,於情於理都說得過去。他是一個人,無牽無掛,他要報答李家多少年來的養育之恩,而柴紹已經和建翎成了家,並且有了孩子。他這樣做的道理很充分,讓誰也無法反駁。但建翎還是能夠感覺到,三寶這樣做,在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她。現在,三寶解脫了,而她卻更加痛苦了。這種痛苦的最大痛苦就在於她不能向任何人傾訴,隻能憋在自己的肚子裏,讓自己一個人來承受,包括自己的丈夫。不過,痛苦歸痛苦,再痛苦也得想營救三寶的辦法。如果不能把三寶盡快救出來,如果出了什麼差錯,那才是最大的痛苦呢。

自從得知三寶被帶走的消息,梅芳一夜沒有合眼。她從心底感謝李家所有的人。是他們救了她,是他們為了救她這個素不相識的人而大動幹戈,最終出了人命。她特別敬重和佩服三寶的俠肝義膽,盡管她沒有同他說過一句話。她覺得自己應該去找找小姐,她們一定也在為此事著急。三寶是為她而被抓的,為了營救三寶,她就是搭上自己的性命也心甘情願。就在昨天,別說是死,就是看到刀子,渾身還發抖,連看也不敢看。一夜之間,她變得膽子大了起來。現在,隻要能救出三寶,她什麼也不在乎,哪怕是死,她認為值。

三寶不愧是條漢子。從關進宇文理家的地牢的那一刻起,就沒有屈服過,也沒有後悔過。宇文理吩咐朱三他們,看管好三寶,一家人忙著打理宇文虎的喪事。就因為這個,三寶剛去牢裏還沒受什麼罪。當然,還有一點讓三寶一直納悶的,那個負責管理地牢的叫楊六的小頭目從來就沒有難為過他。

按照宇文理的意思,一把三寶帶回來,就應該砍了頭,祭奠宇文虎的亡靈。是楊六的一句話改變了他的主意。楊六說:老爺,在馬三寶已經成了甕中之鱉,什麼時候想殺他還不是一句話?依小人之見,現在殺他還為時過早。

宇文理問:此話怎麼講?

楊六說:雖然馬三寶承認是他傷了少爺,但到底是誰,我們還吃不準。再者,即便真是馬三寶所為,這後麵是不是還有什麼人給撐腰?要是再能拉出一二個幕後策劃者,把事情鬧到朝廷那兒,朝廷一說話,那結果就大不樣子了。

宇文理像不認識似的,看了楊六一眼,讚許地說:你這話很有道理,我要讓他李淵為此付出沉重的代價!這樣吧,看管凶手的事情就由你來負責,將來事情辦妥了,老爺一定重重有賞。

楊六討好地說:為老爺效力是我們下人的本分,我楊六一定盡心盡力,不辜負老爺的厚望。

梅芳來到了小姐的住處,把自己的意思告訴了建翎和柴紹。建翎很是感歎,說:難為你一個丫頭這麼深明大義,我們和你一樣,正在為此事想動腦筋,隻是苦於沒有好的辦法。我想母親現在也一樣,也在為此事著急。既然大家都在為此操勞,倒不如坐在一起商量。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你說呢,柴大哥。建翎雖然和柴紹成了夫妻,但依然習慣於原來的稱呼。

柴紹說:集思廣益,眾人拾柴火焰高嘛,咱們現在就過去。

看柴紹、建翎和梅芳三人相跟著來了,竇若虹說:我正要讓人去叫你們,你們有沒有想到什麼好辦法?

建翎回答說:還沒有。我們現在找你拿主意來了。

柴紹說:我以為我們現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打聽到關三寶的具體地方。

建翎說:我們對宇文理的府上又不熟悉,也沒有熟人,恐怕要費點兒周折。

梅芳說:我在宇文理的府上待了幾年,雖不是十分的熟悉,但大部分地方還是知道。

建翎說:我怎麼把你給忘了,忘了你是宇文府中的丫頭。

竇若虹急急地說:梅芳姑娘,那你趕快把宇文府上的情況講給我們聽。

梅芳說:宇文理的莊園很大,有不少房子,還有一個不小的花園。我好象聽人說過,府中有一座地牢,不過我沒有見過,我猜想這地牢十有八九的花園內。

花園的門平時開著還是關著,有沒有人看守,從那兒能進去?建翎問。

關是關著,不過沒有專人看守。梅芳回答。

花園離大街有多遠,好不好進?柴紹問。

不很遠。我那天晚上就是從那兒跑出來的。

門關著,你是怎麼跑出來的?建翎問。

離門不遠,有一個流水的洞,我就是從那兒鑽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