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破廟的身後竟然暗藏玄機……居然有如此一個隱秘的暗室。怨不得那個男人先前竟能輕易便洞悉廟殿中的一切!神不知鬼不覺的便能出現在她的身後!
連月環視下四周,窄小陰暗的空間裏,到處彌漫著令人作嘔的黴敗味道,牆角的隱蔽處因著一夜的大雨,滲開了片片的水跡,牆邊堆積著零零散散的石塊,像是從牆上掉落下來的,隱約聽到悉悉索索扒抓的聲音,細細聽來,那聲音猶如什麼人在睡夢中磨著牙,咯咯吱吱的很是糝人……連月背後的皮膚因著那刺耳的聲音起了一邊細小的疙瘩……慌張的看去,一個小石堆頂端的石塊突然晃了晃,啪嗒一聲滾落到了一旁,一隻肥碩的老鼠從角落中搖擺著爬了出來,身上因沾了水粘濘不堪,黑灰的眼睛盯著連月看了看,停頓片刻,又搖搖擺擺的爬了回去,一會兒不見了蹤影……連月汗毛直立,拚著命咬住下唇,不讓自己叫出聲來,踉踉蹌蹌的後退幾步,手用力的按住胸口,強忍著嘔吐的欲望,驚恐的死盯著老鼠消失的地方,手指深深的掐進了掌心,直到沾上了一絲猩紅,卻沒有絲毫痛感。
……都是那個該死的翠花!都是她的錯!如果不是她,她連月何苦至此,在如此一個讓人惡心的地方被迫與一個如此讓人惡心的男人周旋……想到此,連月原本秀麗的臉龐扭曲的幾近變形。憤恨,委屈……最後,竟凝出了一絲決絕的冷笑……冷的讓人心悚……
不過,這一切都將結束了!就在今天,就在此刻,那個該死的女人,再也沒有機會接近傲天師兄了,以後,傲天就是她連月一個人的了……刹那間,一股強烈的快感湧遍全身,連月的臉漸漸形成一個猙獰的笑,笑的淒厲,笑的詭異,抑製不住,從胸腔中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淒厲之聲,似笑,更似泣……
篝火越來越弱,幾近熄滅,焦黑的柴頭上升起嫋嫋白煙,幾個黑衣人因著一夜的疲憊,隻除了那一雙琥珀色的眸子不時飄過我棲身的角落,其他人或零散的倚靠著牆,或彼此倚靠著圍坐在火堆邊,朦朦朧朧的睡著,偶爾傳出微弱的鼾聲,擦破廟中的寂靜。
被攝於那雙冷凝的琥珀眸子,我苦於沒有機會逃走,時間就在他的沉默和我的煩悶與無奈中一分一秒的度過。
直到……門外傳來些許輕微的響動,擁有一雙琥珀眸子的高大男子雙眉立時擰起,一雙眼犀利的掃向門外聲音傳來的方向,其他黑衣人也似乎感覺出了空氣中的不同尋常的微動氣息,竟不約而同的盡數睜開眼,強打起精神爬了起來。
“大哥……”
那高大的男子目光一橫,剛剛說話的黑衣人立刻識相的閉上了嘴巴。琥珀色的雙眸露出警覺的光芒,右手在腰間猛然一劃,頃刻間,一把銀光閃閃的彎刀出現在他的手中。那把大刀彎如新月,長約二尺,寒氣逼人,仔細一看,那刀身上居然還刻著些細碎詭異的圖案,讓他整個人更顯出幾分森然。看的我不由的猛咽了口口水,若是被它劃上一刀,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看到大哥抽出了彎刀,其他的黑衣人全然沒有了睡意,皆緊張的看向門口。直到看清了徐徐靠近的一處白衫,高大男子的眼中的殺氣漸漸弱了下來,換上了一絲不屑的表情,哢的一聲,利落的將刀收回了刀鞘,隻掌一立,周圍的幾個黑衣人也皆收回了手中的兵器。卻仍不敢放鬆警惕,全然一副戒備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