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天星鬥,鐮刀般的彎月高掛星空,涼風陣陣。正是人們好夢之時,但在這寂靜的夜裏,卻有一個人影在街上疾行。他繞過街道,看到前麵的那座大宅子便毫不猶疑地舉步上前,舉手就叩門,從那微重且快的聲響聽得出他的急切。從那小小的兩扇門可以看出這隻是宅子的後門,屋簷下懸掛的兩盞紅燈籠照出黑影那男性的臉上焦急的表情,門裏的人似乎也早已在等待他的到來。他才敲響門,門就“咦呀”一聲開了。男子剛想說些什麼,可還沒來得及開口,就已經被開門的人一把拉了進去。急切得仿佛怕被人瞧見似的,那男子也不反抗,順著他的手勁踏進門裏。
等他們的身影完全在關上的門內,林興佃才從牆角轉出來,他憤憤不平地看著那大宅的方向,他認識那個人,因為他白天還和他一起派涼茶。好像叫什麼狗二的吧,一張嘴挺能說的。若不是親眼看見,他還真不敢相信和自己等人挺聊得來的他竟然是那內奸。要不是出來之前已有成少爺叫他不可輕舉妄動的叮囑,他還真忍不住衝出去,揪住那虛偽的小人一頓好打。但隨即想到成飛睿的計劃,便憋住胸口的這股悶氣轉身離開。
可他才剛走遠,又有一個人影從和剛進去的男子相同的方向走出來。他站在原地麵向林興佃已經消失的方向看了會。便和之前的那男子一樣向大宅子的後門走去。舉手輕輕敲響後門,屋簷下的燈籠同樣照在他的臉上,不過卻不複先進去那男子臉上的焦急之色,平靜得宛如他隻是回家般。好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從他看著林興佃離去的方向可以猜出,他其實是知道林興佃藏身在此的。他是故意晚先前那男子一步來的,這一切看來並不是巧合,而是故意而為之。
門照樣在他眼前打開,裏麵的人看了他一眼,燈籠照射下卻不是之前出來開門的仆役,想來之前那個是負責把先前那人領進去了吧。這仆役也不像那仆役一樣動手拉人,而是輕輕側開身子讓男子進去。男子也不言語,沉默地漫步踏進門裏。仆役關了後門,熟門熟路地帶著他往裏走。二人都沒發現有一條黑影在他們走過去後,便從藏身的花眾現身。想來是早已在此等候了。黑影立在原地先是若有所思地望了眼之前先進的那男子的方向,轉而又望向他離去的方向。想了想,便輕身跟上他們的腳步。
仆役帶著男子來到一間點著蠟燭燈火,屋裏明亮得幾乎有如白晝的廂房,接著還是一言不發地把男子丟在廂房的外廳。男子對他的離去視而不見,隻是靜靜地站在那鄙夷地打量著滿室的蠟燭燈火。瞧這刺眼的光,他是怕別人不知道他有錢嗎?還是虧心事做多了,害怕晚上睡覺做噩夢,所以才會連這外廳也點滿了燈火。直到裏麵的睡房裏傳來腳步聲,男子才收起臉上的鄙夷之色,佝僂著身子站在那。
隨著腳步聲出現的是一個身穿中衣的中年男子,雖然他穿著中衣,但從他清醒的眼神可以看出,他並沒有睡去。他一進來就略微嚴肅地問:“怎麼樣?”
男子點點頭,臉上帶絲嘲弄的笑意:“回去了。”就他們那點心思他怎麼會想不到,想捉住他的把柄,就他們那點技巧,難了。不過,就今晚的情形看來,他們想必也已經開始行動了,雖說目前他們還不足懼,但從今天的所作所為來看,也並不是完全笨得了。
哼,人呐,果然還是貪心的,不然他們也不會一聽說不用錢,就忘了之前有人出事之事。男子暗哼了聲,心裏滿是不屑。卻不曾想,他們雖貪點小便宜,卻不曾傷害到別人,不像他不擇手段地謀劃他人來得到更多的金銀地位。比起人們的小貪,他簡直就是貪得無厭。也不想想他每次在金貴這拿到黑心錢時那貪婪的嘴臉有多惡心。難道連金貴也瞧不起他,即使這是金貴一手的傑作,但也要他夠貪心,才能被金貴利用。
“哈哈……果然如我們所料。”中年男子――金貴得意洋洋地坐在椅子上,還是沒有叫男子坐下,即使他房中的椅子不像客廳上的昂貴。他還是認為男子沒資格和他平起平坐。接著翻書似的臉色一轉陰沉:“哼,毛頭小子也敢和我金貴鬥法,也不稱稱自己有幾兩重。”
男子不說話,隻是不屑地瞅他一眼。什麼我們所料,還不是我自己想到的法子,要是真等他想到辦法,自己恐怕早就被捉了。他唯一聰明的地方是,懂得利用自己來為他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