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離城門不遠,所以馬車不用半個時辰便出了城。聶中輕掀開布角,看著後麵漸漸遠去的城門。
蘇軒剛好騎在她坐的馬車這邊,見她探出頭,便笑道:“姑娘可是舍不得離開?”
聶中輕轉而看向他,“沒什麼好舍不得的,隻是想再看一眼而已。”以後恐怕沒機會來了吧?
“是嗎?”蘇軒深思地看著聶中輕淡然的麵容。他從第一次見麵,就發現她是個特別的女子。不同於其他女子的溫柔、做作。她淡然,聰慧。
“蘇公子,你仙鄉何處?”他的傳聞很多,卻沒聽人說過他的家鄉。顧海隨口一問,倒不是真的非要知道不可,隻是既然碰上了,何不一問。
“家?我沒有家,應該說,我是處處不是家,處處為家。”等他累了,也許會定下來吧?
“沒有家?公子難道沒有親人?”林興佃也跟著問道。沒有家?那不就和中輕姐姐一樣了。
親人?是啊!該找個時間去看看她了,說起來也有一年多沒見過她了吧。蘇軒沉默地看向南方。腦海中閃過一道柔弱的倩影,那是他唯一放不下的人,不管他走到哪,總要回去看她一看。
見他不想說,顧海等人也就不再問。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而他們也隻是萍水相逢。
兩個時辰後
“顧大哥,就快下雨了。”明明出城時,還是晴空萬裏,沒想到才一個時辰,天就開始變了。想要再回頭卻已經太遲了。林興佃看著前方的烏雲,滿臉的焦急。
“嗯,看來今天要冒雨前進了。”據他所知這附近並沒有村莊可躲雨。出門在外,最怕的就是碰上這種天氣了,希望這場雨不會下得太大。但看這正以肉眼看得到迅速黑下來的天,這雨應不太可能如他的願,所以為了怕等一下道路泥濘難行,顧海決定加速前進,希望能趕在下雨之前找到一個避雨之處。他邊趕車邊對坐在車裏的成飛睿道:“少爺,等一下怕是有場大雨了,你們坐穩點。”
成飛睿從剛才就聽到了他和林興佃的對話,此時聽了他的話。也不禁探頭一看,不由眉頭一皺,烏雲果然正從西南方向開始向這籠罩,看那陣勢,恐怕將帶來一場大雨,而且風也越來越大了。便對顧海道:“顧鏢頭不用顧忌我們的,盡管趕車就是了。”
蘇軒也抬頭望望天,臉上還是一副閑適的表情,這種事對於他來說,已經不新鮮了。
“是,成少爺。”顧海應了聲,便揮鞭催馬前行。
感覺到馬車正在飛奔,聶中輕緊抓住邊上的木板,眼睛不由看向成飛睿和書憨。她可不希望再來一次親密接觸。
此情此景,成飛睿也不由和聶中輕想到一塊去。他心有靈犀地看向聶中輕,見她眼底閃著防備,心中一陣好笑,他倒是不介意再來一次,但不是此時。
“駕”蘇軒抓緊韁繩,喝了聲,催馬追上顧海。他是騎馬的,所以不費吹灰之力便跟上了顧海。
但天公不作美,他們才奔跑不到半個時辰,雨水便“嘩啦啦”地往下掉,大滴的雨水毫不留情地砸得人臉生痛。顧海忙把馬車停下,從包袱裏拿出兩件蓑衣,又看了眼被雨淋得快濕透的蘇軒。“蘇公子可有帶蓑衣?”
蘇蓑搖搖頭,他一向是見雨就避,若是避不了,隻好讓它淋了,隨身攜帶蓑衣這種厚重的東西太礙事了。
顧海忙又從包袱裏再拿了件出來,他一向都有多備一兩件蓑衣。不是為了幫不期而遇的人,而是怕雇主忘了帶。這是常有的事,所以他們做鏢師的就得多個心眼了。
大夥快手地疲上蓑衣,又繼續趕路。可雨越下越大,幾乎遮蓋了前路。眼睛也被雨水打得快要睜不開,馬也開始變得焦躁。不得已,一行人隻好找棵大樹避雨。不過因馬車沒有這麼大,所以顧海和林興佃三人隻好在外麵淋雨。其實這馬車要再坐進一個人並不難,蘇軒是客理應也坐進來的。但成飛睿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硬是不叫他進來。
聶中輕無奈地看著被雨水飛進來打濕的衣服,這馬車遮點小雨還可以,但像這樣的大雨眼前的這塊被風吹得亂搖的薄布是擋不住的。她看了眼被風吹起而隱隱約約看到的大樹,好在現在隻是雨下得大了點,沒有閃電打雷。不然,在這大樹底下避雨,非給劈死不可。這可以說是不幸中的萬幸。
成飛睿在馬車停下來之後,便擔心地往聶中輕的方向看去。看著聶中輕因濕透而緊貼身子的衣裙而曲線畢露玲瓏的身體,成飛睿不由呼吸一滯。他喉幹舌燥,體溫不受控製地不斷升高。但一想到她體態畢露的樣子同時也被書憨給看了去,心中一陣不悅,忙打開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