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沒關係的,中輕還不渴。不過,好在這次怠慢的中輕,要是換了其他人,恐怕會有人說成府的下人不懂規矩呢。”聶中輕眼眸微閃,掩嘴一笑。她可不相信他這種在大戶人家做副管家的,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而且沒有客人還沒上茶,主人卻先人手一杯就喝了的,他們真以為她好唬弄不成。
聞言,成夫人臉色微變地瞥了溫忠厚一眼,斥道“還不快向聶姑娘道歉,然後下去準備聶姑娘的茶水。”
被一個窮丫頭當眾說成沒規矩,溫忠的臉色也不甚好看。但這事沒有主人認錯的理,他也就隻好低頭道歉:“小的怠慢了姑娘,還請姑娘見諒。”
“沒事的,溫副管家也不要太過自責。凡事總有第一次,溫副管家下次做事多個心眼兒就是了。”聶中輕暗嘲地看著溫忠道。
溫忠就算再不滿,也不敢當眾表現出來,隻好暗自把這口氣給吞了,低頭道:“姑娘教訓的是,請姑娘稍等,小的這就下去為姑娘準備茶水。”
見他那憋屈樣,從一開始就是站在成飛睿身後的成棋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這溫忠平日裏仗著夫人,在府裏一直都是囂張得很,就連他也敢給臉色看,這下吃到苦頭了吧。對於成棋來說,他的主子是成府的正統繼承人,而不是夫人,所以他雖然敬她,但隻要成府的男主人在,他就必是隻聽後者的。對於這事,成夫人心裏也是讚成的,畢竟兒子能有個人真心助他的人比什麼都重要。
“算了,就把我這杯給輕兒吧。”不等聶中輕說些什麼,成飛睿麵無表情地揮了揮手,將手邊的那杯茶端到聶中輕身旁。但隻要細心點,就會看到他眼底淡淡的笑意。
微笑看向成飛睿,聶中輕剛想拒絕,卻被人給堵住了到口的話。
“表哥,還是把雅兒的這杯讓給聶姑娘吧。你們趕了許久的路,也該渴了。”莊雅輕聲細語道。
“不用了,我還不渴。”成飛睿淡然地拒絕。
“是嗎?那雅兒就收回了。”被人拒絕,莊雅的臉色微不可見地一變,隨即微微一笑道。
他們這麼一說,聶中輕倒也不好拒絕了,隻好接了成飛睿的茶。
“睿兒,你就算不渴,也還是要喝點水潤潤喉的,溫忠,還不快去準備。”這時,這時已經調整過來的成夫人端著茶杯的手又是一緊,麵上卻平靜道。她也沒想到他竟然會護這孤女到如此地步,甚至當眾拒絕雅兒的好意。
看到聶中輕如此輕鬆地化解了尷尬,成二夫人的臉上的笑意有些僵硬。
成三姨娘則是眼含讚賞笑意地看著聶中輕,她果然不簡單。
莊雅也是目光一閃,她沒想到表哥帶回的女子會這般聰慧,一下子就解了眼前的尷尬,還將了溫忠一軍。
成可人則是將責怪的目光投向了溫忠,都怪他讓成府被人說成了這種沒規矩的人家。
而在場的其他丫環仆役表情也是有些愣頭愣腦地看著聶中輕。仿佛是被她三言兩語讓副管家丟了麵子的行為給嚇到了。
現場表現得最平靜的當屬顧海、林興佃和書憨三人了。和聶中輕相處了一段時間的他們,自然很清楚聶中輕不是任捏的主。
“是,小的這就去。”說完,就帶著丫環下去了。
不到半棧茶的時間溫忠和那丫環便又回來了,吩咐丫環把茶給成飛睿放下後,便站到了成夫人身後。
成夫人這才一正臉色,看向顧海和林興佃道:“這些日子睿兒多虧了兩位的照顧。”
顧海和林興佃忙躬身行禮,顧海道:“夫人說哪兒的話,這都是我等應當的。”
成夫人笑著點點頭,卻不再在這個話題上說些什麼,又問了成飛睿一些路上的事。
好一會兒,成夫人才道:“你們趕了這麼久的路,先行下去梳洗一下吧。至於聶姑娘……因收到溫掌櫃的信時,一時太高興了,也就沒留意到信中說的是男是女。便認為定是男的,沒想到卻是聶姑娘,所以倒是還沒安排到住處。”溫掌櫃在信中說得明白,她當然不會沒看到,隻是本來想隨便給這女子一間下人房,也好羞辱一番的,但現在看來這姑娘也不是省油的燈,這方法是不成的了。成夫人略微沉吟了下,轉身溫柔地看向溫雅道:“要不……雅兒,就讓聶姑娘和你一起住在荷居吧?”
“這可太好了,雅兒平時來都不一個人住在荷居,還真有點寂寞呢!現在多了個人作伴,雅兒高興還來不及呢,隻是……不知聶姑娘是否願意?”莊雅笑容滿麵地看著成夫人,然後又有些猶疑地轉向聶中輕。
“中輕但憑成夫人安排。”聶中輕微笑著坐在椅子上一欠身道。心裏卻有些驚訝成夫人竟然會把她和自己的外甥女安排住到一起。
“娘,我想輕兒的廂房竟然還沒收拾出來。不如就讓她和顧鏢頭他們先暫時跟孩兒到長青院梳洗一下好了。”成飛睿趁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