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漆黑一團
坐在桂院燈火通明的客廳裏,聶中輕輕啜著手中的茶,采兒靜靜地站在她身後。那些貴婦小姐們早已回去。本來也已經回了荷居的她,卻在這將要上床休息時分被成夫人給再次喊了來。但來到這已有一會了,卻還是不見成夫人的人影。不過聶中輕不急,她知道成夫人遲早會到的。
果然,一盞茶的時間後,成夫人才在溫忠的陪同下姍姍來遲。
聶中輕輕輕放下茶杯,站起來向成夫人一福,“成夫人。”
成夫人輕抬手,道:“坐吧。”
聶中輕便又坐了下來。
丫環為成夫人上了杯後,就退到了一旁。
成夫人也不喝茶,隻是坐在那靜靜地看著聶中輕,良久無語。似乎想看透她,時間久得連溫忠也微微有些不自在起來。更不用說周圍的丫環仆役了,沉重的氣氛壓得他們幾乎喘不過氣來。
聶中輕淡然地重新端起茶杯,就算不渴,也還是輕抿了下,濕了濕唇,總好過沒事做。她可沒有和成夫人兩兩相望的興趣。
最後成夫人略微失望地收回了目光,但神色還算平靜地端起杯茶輕抿了一口。她果然不是好對付的!成夫人心中一歎。
好一會兒,成夫人才緩緩道:“聶姑娘來成府也有好些天了吧?”
“是的,成夫人。”聶中輕不動聲色地應了聲。
“這些天老身一直忙於府裏的事,倒是忽略了聶姑娘。”
“成夫人嚴重了。中輕怎敢勞成夫人這麼記掛著。”她倒是寧願她繼續忽略下去,可惜這是不可能的,逃得了初一,逃不過十五。
“聶姑娘來成府這麼些天了,今後有何打算?嗬嗬,聶姑娘別誤會,老身沒有要趕你走的意思,隻是關心一下而已。”成夫人假意關心地道。
“勞成夫人關心,是中輕的不是。隻是這事……令公子說會替中輕想辦法。”聶中輕當然不會傻到回答她這問題,便把這一切都推給了成飛睿。
成夫人眼一眯,果然聰明,知道把這事推給睿兒,看來隻好直說了。臉色一正,嚴肅道:“這事睿兒的確是有和我提過,我也不想和你繞圈子,都是明白人,就直說了吧。”
聶中輕終於抬頭看向了成夫人,坐在椅子上,身體微微向前一欠,道:“中輕洗耳恭聽。”終於說到正題了。她倒想知道成夫人拖了這麼多天才找自己來,準備得有多充分。不過不管怎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是打算見招拆招。
“你今兒在聚會上也看到、聽到了吧?什麼樣門戶的人家隻會和什麼門戶的人家結親。”今兒請她來的最終目的,就是為了今晚談判多個籌碼。這事可以說是,在她進成府大門的第一天,自己就已經著手安排了。
“中輕當然清楚。”但這並不代表飛睿也是這樣。
她識趣那是最好。成夫人略微滿意地揚了下嘴角,道:“既然清楚,那你就應該知道像我們這種人家,隻會娶門當戶對的千金小姐為妻。至於那些愛不愛的隻是一時的衝動,過了這個勁兒,就什麼都淡了。”
“這事,成夫人應該和令公子說,而不是小女子。”聶中輕柔聲道。
成夫人端杯的手一顫,杯裏的幾乎沒喝多少的茶水立刻灑了下來。她這是提醒自己嗎?
“夫人,沒燙著吧?”溫忠驚呼道。
一旁的丫環也忙拿出絲巾來把成夫人手上的水跡拭去。
不管身邊的人,成夫人冷冷地逼視著聶中輕,沉聲道:“這事就不勞聶姑娘關心了,我自會和睿兒說的。而且這事我這做母親的還做得了主。”成夫人雖然氣悶在心,卻不好發作。隻能冷言道。
“是中輕多事,還望成夫子見諒?”被成夫人當眾反駁,聶中輕沒有任何的難堪,隻是略低眉道。
成夫人緩了口氣,才重新道:“沒事。老身有一個辦法能解聶姑娘的難處,隻是……不知姑娘願不願意。”
“成夫人請講。”
“嗯,我看你還算是個知書達禮的姑娘,也不介意你是個來曆不明的女子。要是你真沒地方去了,成府倒不介意給你個名分入住成府。”成夫人盡量壓低聶中輕的身價,以施恩般的語氣道,希望能壓她一壓。
“成夫子的意思是……?”聶中輕明知故問。
“睿兒已經有了未婚妻,就是他的表妹莊雅,要是聶姑娘答應為妾,我相信雅兒定不會反對。”
“妾嗎?”聶中輕自嘲地輕喃。這麼說,自己還要感謝她的好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