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軒和聶中輕坐在花園裏閑聊,今兒他是特地把花茶最後的一次利潤送來的。
“蘇軒,占了你五年的淨利潤,現在終於是輪到你賺了。”聶中輕含笑道,當初隨口說說,就為她得了五年不算小數目的利潤,可以說是賺到了。
“我怎麼聽著這話這麼酸啊?記得我說過要把花茶一半的利潤讓給你,是你自己偏不要的,如今卻說得酸溜溜的。”蘇軒笑道。她就是這樣,該是她的一分也不能少,不該是她的,她也不會多要。
“嗬嗬,還是免了吧。五年的利潤真的已經夠了。”不管要算計什麼人的錢財,也不該算計到自己人頭上。
蘇軒笑了笑,突然臉色一正,“輕兒,你……真的不願意嫁給我嗎?”就當是再給自己一個機會吧!
聶中輕臉上平淡,卻暗自歎息,他還是問出口了。
她沒有回答他,目光轉向花園,卻對不上焦距,顯然幽遠,那裏仿佛站了一個手搖折扇的白衣公子,他是何等的瀟灑自在,仿佛沒有什麼可以禁錮他。
蘇軒的視線也轉向花園,靜靜等著她的答案,心裏卻出奇的平靜,是因為早有心理準備了嗎?
“蘇軒,還記得我們初相識時嗎?”
蘇軒愣了下,隨即笑道:“當然。”一個能說會道的姑娘,當時還有人傳她是成飛睿的小妾。現在想想都覺得可笑,她怎麼可能會做人小妾呢?!
“‘浪子商人蘇軒’,記得初聞你的名號,我並沒有多少感覺,隻是覺得又是個名人呢!但後來一想,多貼切的名號,一個喜歡流浪的商人。”
“原來你心中對我有這麼高的評介。”蘇軒含笑道,心中卻有些失落,流浪嗎?那種千山萬水任翱翔的感覺很久沒有過了呢?現在輕兒說起,讓他又有些心動了。
“其實從初識你開始,我就知道我們會是朋友知己。可惜卻不適合共組家庭,你喜歡遨遊天下,我卻想有個安定的家。你先聽我說……”見他想說什麼,聶中輕先一步阻止。
“我知道你會說可以為了我們母子留下,而我相信你做得到,我從不懷疑你對我的感情。但我不想因為承了你的感情而讓自己心裏有負擔,隻因我回報不了你同等的愛。同時也希望你快樂,希望你去找回你曾經的瀟灑,而不是剝奪你的快樂來組成我所要的家。也許有一天你累了,會願意停下腳步,到時就再回到這裏。作為朋友的我永遠都會在這裏,等著你回來談你遊曆的故事。”他終有一天會找到真正屬於他自己的那一半。
原來輕兒已經想得這麼透了嗎?
望了沉思中的他一眼,聶中輕繼續道:“其實你對我除了感情之外還有一份愧疚。我知道你一直都放心不下和我被人捉奸的事。”
蘇軒驚訝抬頭,“輕兒……”他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
“是的,我知道你一直都記著,但那不是你的錯。就算沒有你,她們要是想趕走我,還是會想其他的方法,你隻是剛好被他們利用了而已。”她不說是以為他終有一天會忘記,但五年了,自己放下了,他卻還記在心裏。
蘇軒沉默了,就好像輕兒所說,那件事他的確一直都記得。也一直都自責自己保護不了她,最重要的是還讓她獨自承受一切。雖然他最後還是趕去了,但她還是受到了傷害。輕兒是懂他的,就因為太了解了,所以輕兒才無法接受自己嗎?
“其實你有沒有想過,倘若我當時和成飛睿真的成親了,也許過得還不如現在,我就不會認識爹娘他們,不會有現在的家,這一切都會消失。現在的我……很幸福。”聶中輕嘴角揚起一抹滿足的笑。
幸福嗎?這就夠了。蘇軒釋然的笑了。
“輕兒,你果真還是一樣的能說會道。”他打趣地笑道。夠了,用五年的時間來努力,也算是對得起自己了。就這樣了吧。放不開隻會讓自己痛苦,也會讓輕兒為難。
蘇軒本來就是個灑脫的人,放下了心裏對聶中輕愛的桎梏,他的心裏反而輕鬆不少。雖然依然有些悵然,但他相信自己會把這份愛意化為友情的。
見狀,聶中輕也笑了起來,仿佛又看到了初識的他,自信而又不羈。她一直都怕說開了後,會傷到他。他在她心中所占的地位尤為重要,她從沒想過要傷害他。
兩人又如往常一樣談天說地,隻是這次卻是完全放鬆的交談,不用小心翼翼地怕碰到誰的心而讓這份情誼留下陰影。
成飛睿來到花園,看到的就是這談笑風生的一幕。眼瞳微縮,心裏頓時酸溜溜的。他本來是想來向她辭行的,但現在他改變主意了。為了不讓蘇軒有機可乘,本就舍不得的他決定——帶她和兒子一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