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陵緩緩睜開眼,渾身骨骼鬆軟無力,但覺一股真氣支撐起身體,不由咳嗽幾聲,便覺胸口舒適不少。原是夏初趁他昏迷之際輸了些內力於他,而他卻不自知。
記起昏迷時候似乎見到夏初,江少陵爬起身往洞口走去,驟然鋪射的日光刺的他抬手遮住雙眼,適應後四周看了看,山間鳥聲清脆,一片祥和,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夏初本想殺了莫影肅為江少陵與秦雲川報仇,可惜失敗,隻得退回山中繼續照顧江少陵,回到七華洞中卻已不見江少陵蹤影。
江少陵沿著山脈走了好幾天,終於回到天門鎮,可惜已找不到秦雲川的影子,烈日當頭,不覺有些口渴,獨自走在路邊,胸前傷口疼痛,不覺有些頭暈目眩。
一陣歡快的笑聲從背後傳來,江少陵回過頭,一名少女輕盈跑來,秀發如絲,隨著腳步漂浮起落,身穿粉色緞衣,白色紗裙落在地上不沾半點灰塵,想必是輕功不錯,手上握著一件金色物什,對著後麵的一群人喊道:“有本事就過來拿啊!”說完又是一串笑聲。
再看她身後,約五名壯漢緊隨,個個身著藏藍色衣,腰綁灰色帶,看似出自同門,為首的焦急喊道:“快把掌門令牌還來!”
粉衣少女衝他們俏皮的扮了個鬼臉,將手中令牌縮回袖中,轉身便跑,眼見就要經過江少陵身旁,幾顆霹靂珠從天落下,擋住粉衣女子去路,粉衣女子連退十步躲讓,五顆霹靂珠著地擊出五個坑連成一道直線,粉衣女子抬頭望去,一名道士打扮的白須長者從天而落,定在女子麵前。
這時才看清粉衣少女的臉,隻見她約莫十六七歲,直眉大眼,左眼下一顆棕色小痔,皮膚白淨通透,腰帶上纏著金絲繡花,看樣子是個富人家的小姐。
粉衣少女道:“你是何人?為何擋住本姑娘去路?”
道士微笑道:“姑娘又是何人?為何要搶秋敬派掌門令牌?”
粉衣少女嘴角牽笑,問道:“你是他們的掌門梁秋敬?”
道士搖頭,道:“非也!貧道姓李名淳風!”
粉衣少女恍然大悟道:“你就是那個神算子李淳風?”
道士拱手道:“不敢當!”
粉衣少女道:“不知李道長擋住小女子去路是何用意?”
李淳風道:“姑娘年紀輕輕,不必與幫派結怨,貧道與秋敬派掌門有些交情,途徑此地,遇到此事,還請姑娘賣個人情給貧道,將掌門令牌還於秋敬派!”
粉衣女子不屑一笑,回頭看了一眼,道:“他們學藝不精,連個令牌都保護不了,就算今天沒有我拿,他日也會叫別人奪了去!不如現在被本姑娘收了,也算是梁秋敬的福氣!”
為首的秋敬派弟子怒道:“妖女!休得胡言亂語!”
粉衣少女回頭道:“李道長,我敬你在江湖上也算是個人物,此時你要離開此地,本姑娘也就不追究你這五顆霹靂珠的賬了,若是執意要與我過不去,那我也隻能自不量力與道長會上一會!”
“哈哈!”李淳風仰天大笑,道:“從來還沒有人敢這樣同老夫說話!既然如此,貧道隻好向姑娘討教幾招!”
粉衣少女迅速原地跳起,抽出手中寶劍向李淳風刺去,李淳風手中拂塵輕輕一擺,便將這一劍擋了過去,少女收劍,轉身劈出一掌,李淳風側身出掌與她對擊,二人雙雙被掌力擊的後退幾步。
李淳風站定,摸了摸長須笑道:“姑娘好功夫!”
粉衣少女抿嘴一笑,又揮劍朝他刺去,李淳風揚起佛塵繞住劍身,使出內力傳至劍柄。少女退了一步,握緊劍柄與李淳風鬥起內力,可惜畢竟年紀尚淺,功力不夠,不稍片刻便有些吃不消,於是左手劈掌,趁李淳風接掌之時,迅速抽回寶劍,避開他往前飛去。
李淳風也轉身飛起,攔住她的去路,與她在空中周旋。
江少陵站在一旁看得出神,卻見那位秋敬派弟子拿出一隻黑色細管放在嘴邊,往少女方向吹去。
江少陵大咳,不禁喊道:“姑娘小心!”
少女猛的一回頭,躲過飛來的暗器銀針,卻分神被李淳風擊中肩膀,少女飛回地麵,嘴角溢出一絲鮮血,猛的回頭望向那幫弟子,道:“真是笑話!秋敬派也算名門正派,居然幹出這種背後偷襲的勾當!”
李淳風落地,向前一步,道,“姑娘,你沒事吧?”
少女回頭道:“你這個臭道士!不好好修道偏愛多管閑事!這一掌我現在就向你討回來!”說罷舉起劍向李淳風方向刺去,卻忽的收起劍轉了方向往江少陵飛去,揪起他的胳膊便向上飛起,腳尖掂了牆壁,往前方的巷口逃去。
秋敬派的人正要尾追,卻被李淳風攔下,對他們道:“這名女子與驚鴻堂與莫大的關係!你們奈何不了她!”
“驚鴻堂?”眾人齊聲訝異道,為首弟子問:“道長!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李淳風撫了撫長須,道:“讓你們的掌門去找驚鴻堂主吧!說完,便撫著胡須離開。”
粉衣少女帶著江少陵飛出一段,見沒有人追來,便慢下落地,鬆開江少陵道:“我把你帶出來也算救你一命,以防你被他們亂劍殺死,當是報了你適才對我的提點之恩!你快走吧!”
江少陵傷未痊愈,經過一番顛簸,胸腔淤血,竟吐出一口血來,隨即眼前一黑,摔倒在地。
客房內,屋角整齊,江少陵躺在實木床上,半身赤裸,隻斜斜綁了幾道白色紗帶。
房門被人推開,粉衣少女撫著胸前垂下的秀發走進來,卻在床前一米遠站定,探出頭往床上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