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的!我……”我鼓著腮幫子滿臉的不服氣,可是想了想自己確實沒有什麼好本事又沮喪地垂下了頭。
“這裏的事情,你最好是別管。”狹長的眼淡淡瞟了我一眼,他收起了纏住我的白綾。
“為什麼?難道這裏是龍潭虎穴?”我一聽,又好奇地抬起頭。
他盯著我,嚴肅道:“不是什麼龍潭虎穴,是比龍潭虎穴更可怕的地方。”
“那是什麼地方?”我張大眼睛,直視他的目光。
他沒有再理我,背著手,轉過身去,“總之是你不能管的地方,快回去吧,這裏不是你該來的。”
我偷偷瞧著著他背過我的臉,沾了酒水的領子露出了一角帶著胭脂的紅印。我忍不住說道,“你騙我,我知道這裏是青樓,你莫不是來這裏和那些女子歡好吧。”
他斜睨了我一眼,黑白分明的瞳仁清澈明亮,漾著深深的寒意,卻沒有說一句話。
我被這樣的目光看得心驚,卻還是鎮定自若地看著他,聲音卻越來越小了,“你們男人不都是這樣……”
他繼續又用他那幽深的眼睛看我。
我被他看得心裏發怵,匆匆別過眼睛,沒再說話。
“記住我說的話,你隻是個遊魂,不是每次都這麼好運的。”
他最後看了我一眼,飛身躍了出去。
院子裏盛開的海棠花此刻開得正好,殷紅的花瓣隨風而落,沾到他白色的錦袍,分外明豔。我看得癡愣,待回過神來他已消失不見。不禁懊惱地跺跺腳,他還沒告訴我這裏為什麼是比龍潭虎穴更可怕的地方呢。不服氣地在鏤空雕花的窗子上看了楚玉一眼,我有些愧疚地歎了口氣,飛身而去。
找到風伯的時候,他正和我生悶氣,一言不發地吹著江邊的楊柳,就是不看我一眼。
我扯著自己的嗓門唱了七七四十九遍“你是風兒我是沙”後,他終於滿臉惱怒地回過頭來,“你又唱錯了!”我堆笑著討好著他,從懷裏掏出了剛才從雲卿屋裏偷來的曲譜,朝他揚了揚,“你猜猜這是什麼?”
可是風伯並未如往日那般的興奮,目不轉睛地盯了我一會兒,又迅速皺眉撇開,“你知道今天你遇到的是什麼人嗎?”
人?他知道我去青樓啦,哎呀,這個風伯真是愛偷聽牆角,又在跟蹤我!
我嘟著嘴滿臉不樂意,“不過是個故人罷了,沒什麼啊。”心裏忽然想到楚玉現在還在中毒,心裏不禁有些擔憂,那個雲卿那麼歹毒,他在她那裏會安全嗎?
“故人?你連生前自己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哪裏還有什麼故人?”風伯的視線牢牢地鎖在我的身上,等待著我的解釋。
他居然不相信我,我有些哀怨地看了他一眼,“是半個月前遇到的那個人,我不過是去看看他現在過得怎麼樣而已。”
“我告訴過你,凡事間的事情你最好別管,也管不了。”他直直地看著我,嚴肅道。
“我沒管!”剛才楚玉中毒了我都沒辦法救他。
“可是動了這個心思了!”他冷冷開口,戳破我的心思,“每個人都有命數,這個是注定的,除非改了命薄才非改變,如此的天命非你一個小小的遊魂可以改變。”
我苦著臉,無語看蒼天。又在講道理了,今天的風伯是怎麼了,又變成私塾裏整日之乎者也一大堆道理的先生小老頭,這話都說了幾千遍了。
“別不服氣,今天若不是有大師在,你根本就沒命了。”
“大師?”我的眼睛一亮,扯著他的袖子直問:“哪個大師?你是說那個叫楊什麼的是道士?!”
風伯凝重地點了點頭,“他叫楊旭,你應該感激他今天沒有收了你,在他手下死的小鬼沒有數百也有上千。”
“啊?”我瞪大了眼睛,這才感覺到了後怕。道士啊,莫說是一個我,就是十個我也敵不過他的一個手指頭。我的臉一下子白了,他沒有什麼跟蹤鬼的本事吧,我今天還噴了他一臉的酒……
“現在沒事就好了,下次碰到他,你可得躲遠一點,不是每次運氣都這麼好的。”風伯沉沉說道,目光卻飄向了遠方。
我嘟著嘴巴,滿臉的不樂意,怎麼風伯也學那個楊旭,說我的運氣不是每次都是那麼好,明明是我的運氣很爛,不然怎麼會碰到雲卿房裏的檀木牌。
對了,楚玉還在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