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利用王葉寧的心急,在他的飲料裏下了藥。
那種藥是治療心髒病的救急藥,沒有心髒病的人吃了之後,就會全身抽搐致死。當王葉寧全身抽搐死亡之後,他穿上了王葉寧的衣服,在王葉寧的身上用力地刺了幾刀來泄憤。然後他就開始做出假象,拿上了王葉寧的手機離開了小區,來到姚遠家樓下窺探,故意讓姚遠看到。
這也是要給王葉寧製造不在場的動機,然後回到現場把手機還了回去,轉身離開。
當姚遠打給王葉寧的電話,並不是王葉寧接的,而是李全邇。姚遠兩次見到的身影也是李全邇,他隻是關切自己的女兒。隻不過第二次李全邇是有意這麼去做,而第一次則是不小心被發現的。
聶柳,李全邇還沒有等要下手,姚遠就出現了。
喬昕薇站在門外,把李全邇所說的話全都聽在耳中,心裏卻疼的要命。原來,在這個世界上,她並不是孤立的;原來,在這個世界上,她還有人關心。
喬昕薇不顧身邊警察的阻攔,奮力地推開審訊室的門,跪在地上聲嘶力竭地喊道:“爸……”
她臉上布滿了閃爍的淚花,聲音沙啞的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姚遠把喬昕薇扶起來,讓她坐在一旁,問李全邇:“那麼在今天之前,你從來都沒有認過她?她也不知道你是她的父親?”
李全邇點頭,緊閉著雙眼,不敢睜開眼睛去看女兒熾熱的眼神,說:“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一個人做出來的,和昕薇一點關係都沒有。”
李全邇花語如此平淡,可每一句話都深深地敲擊在了喬昕薇的心頭,讓她越來越絕望。
姚遠輕輕地搖頭,歎了一口氣。
“雖然你把所有的經過全部交代出來,那麼你又能有什麼證據證明真是你做的?”
“最後一次處理閔文的屍體之後,昕薇就搬進了房子,我再也沒有敢從正門進入。不過我從陽台過去幾次,在陽台上你應當能夠找到一些線索。而且她家我從來都沒有處理過,應當會有我的指紋。而且我隨著扔掉的衣物裏麵,還有我殺害王葉寧的刀子,估計你們也已經找到了,上麵還有我的指紋。”李全邇已經沒有任何可以隱瞞的,隻要能夠看到女兒平安無事,他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姚遠和另外幾個同事點頭示意說道:“去把肖程帶著,他應當能夠做出準確地判斷。”然後繼續問,“那麼,喬昕薇為什麼搬到新家之後總會夢遊?這總不會也是你搞的鬼?”
李全邇點頭。他垂頭喪氣的樣子令喬昕薇心疼。
“其實,最初我研製這種藥物僅僅是想要隱藏在樓道裏出現腐蝕的屍體的味道,後來通過幾次從窗子進入之後,我才有了驚人的發現!其實我熬製的藥物中具有大量的麻醉作用,不僅可以麻痹人的神經,還可以令人產生錯覺。”李全邇的頭低得更加沉了,他好像是在和自己的女兒懺悔,“自從我知道這件事以後再也沒有敢煮過,生怕影響了女兒的身體,可……沒有想到還是造成了一定的傷害!”
姚遠歎了一口氣,沒有想到一個父親的愛可以演化的如此深刻。
“可是我為什麼總是能夠聞到那種味道?”姚遠很奇怪地再次問。
“因為我想讓你早點離開我們的小區,可卻沒有想到反而引起了你的主意!看樣子這種藥物對你沒有起到什麼效果!”李全邇聳拉的腦袋低得更深,唯恐姚遠會給他一巴掌。
“算了!或者,這就是你表現愛子女的方式,但你的愛卻深深地傷害了其他人的權益!”姚遠合上了卷宗,看向喬昕薇的方向,“不過你要把你所配製的藥方交出來,我們好酌情處理!”
喬昕薇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從沒有想過在這個世界上還會有這樣一個人,用這種方式帶給她的愛。可那麼深刻的愛,卻傷害了多少條人命啊……
姚遠一揮手,警察鬆開了喬昕薇的手,她顫抖地走到李全邇的麵前,仔細地盯著父親的臉,淚水再也控製不住,泉湧般地湧了出來,她跪在父親的腳下,深深地把頭埋在父親的腿彎。
喬昕薇什麼都說不出來,隻能在他的身邊哭泣。
“昕薇,爸不能多給你些什麼,可是從今天開始你要睜大了眼睛,看好身邊的朋友!別讓友誼的麵紗把你的心蒙蔽了!”李全邇輕輕地撫摸著她柔軟的發絲,已經快二十年沒有和她如此親近,他的心也軟了下來。
“爸……”昕薇早已經泣不成聲。
“乖!”李全邇抹去自己眼角的淚,把堅強留給女兒,“你要堅強!”
姚遠把喬昕薇從李全邇的身邊拉開,冰冷的手銬扣在他的手腕上。她眼睜睜地看著父親從她的視野消失……
“姚遠,我爸他會不會被判死刑?”喬昕薇在鐵門被關上的一霎間竟然真的變得堅強了,眼淚再也流不出來。
姚遠並沒有說話。
李全邇對於這個社會來說是一個人渣,可對這個女孩兒來說,卻是整個世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