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以來,流禦一直在養病,沒有去小姐那裏,問起旁人,大家都說流禦到了少爺那邊去,可能不久就會回來了。
"那個混蛋去了哪裏!"函羽再次拿起皮鞭使勁地抽打著門外的柱子。
明明那天她知道他吻了她,心中氣憤不已,簡直就想殺了他,可是她心裏卻依舊帶著一份羞澀,她居然並不討厭他的吻。她記得當時迷迷糊糊的,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不斷從臉上傳來的陣陣熱氣,是他一口一口的將氣傳給她……心一想到這點就劇烈跳動,她到底怎了,她心裏其實想見到他。
去了哥哥那裏!他為什麼要去哥哥那裏!是因為害怕她!?得到這個消息,函羽快步地走到了函庭的房間。
"哥!"她粗暴地打著他的門,函庭開門,是她,他早就料到了。
"函羽?有事嗎?"他溫柔地問她。
"哥哥,那個混蛋去了哪裏?"她四周尋找他的蹤影,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才不見他幾天,她居然那麼想見到他。
"混蛋?誰呢?流禦嗎?"
"誰是流禦啊?我問的是那個救我的混蛋!"她發現他的房間裏麵沒有他的影子,可是外麵也沒有啊。
"就是流禦啊,你不是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吧?"函庭真的吃驚了,她真的不知道他的名字?已經跟了她四年了,她怎麼會不知道。
"他叫流禦?啊?叫流禦?"她臉蛋不禁紅起來,他確實跟了她很久了,可是說真的,她好像真的還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平時都是你啊你啊的呼喚。
"對,他叫曠流禦,比你小一歲。"函庭把流禦的事情告訴她。
"比我小一歲?"函羽驚訝地看著哥哥。
"嗯……你找他嗎?"函庭想起了那天晚上流禦跟他說過的話,不要給小姐看見他這樣的樣子,要麼她會自責的——他還是那麼為她著想,免得她又難受。
"我……才不是找他,隻是他違背了自己的約定,居然不來給我打!明明答應的!"她掩蓋心中的感情,生氣的回答。
"你還要繼續打他!?"聽到函庭的口氣有些生氣,函羽偷偷的看了他一眼。"他自己說的!"
"你不知道你讓他差點丟了命!你罰他,他毫無怨言;他救你,你罰他,他自己真的在太陽低下曬了半天,人都快要死去了!他的傷口現在都——"他突然停住了,他想起了他的話,慘了,居然說漏口了。
"他的傷口?他不是沒關係嗎?每天都好好的站著給我打啊。"她不相信,流禦明明都好好的啊。她的心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陣擔憂,似乎是在擔憂他。不!她絕對否定那個不可能的想法!
"呃……你走吧,幾天後爹娘回來了,你自己準備一下,可能過多幾天我這裏沒事幹了我會要他回去的。"函庭下了逐客令,將妹妹推出房間。
"哥,你說什麼!說清楚些!"她拍打著函庭的門,可是函庭不理會。
函羽沒有辦法,想著想著,他到底怎麼了?她才不要那麼快回去,她要找找看!肯定會找到他的,要是給她找到他,她可是要打死他!!
函羽踱著步,四周的尋找,突然聽到了一段對話。
"流禦,你喝了這個,然後我替你上藥啊。"
"謝謝了,我沒事了,你自己去忙你的行了,我自己可以上藥。"流禦接過他的碗,一飲而下,然後要他出去了。自己的傷口成了什麼樣子他知道,那麼惡心的樣子不能讓別人看見,免得影響胃口。
"可是——""我自己行的,你今天不是有很多事情要做嗎?去吧。"他笑著回答,然後突然想起了小姐。
"小姐近來可好?她沒有怎麼吧?上次掉進水裏有沒有風寒呢?"他關心的問,函羽躲在角落,聽著這樣的對話,心一下子搖動。
"大夫看過了,小姐沒什麼大礙,也沒有風寒,你就放心的養傷吧,才剛剛退燒,好好休息。"然後仆人出了房門,沒有看見小姐。
退燒?他發燒了?她探頭從窗台看著坐在床上的他,他正慢慢的脫開身上的衣服。
惡心!她一陣惡心的感覺,他的背——全是一條一條的傷痕,有的已經爛了,隻見他咬著牙,慢慢地輕輕的上藥膏,一動身子傷口就痛,實在難受。
她的眼睛紅了,她原來是這麼殘忍的人!她捂著臉,眼淚不停的流下來。眼淚流下的同時,她腦海浬又湧現出很久以前的那個夢裏的他,他護著她而流血,她也哭了……心好難過,好難受……她不敢進去,她是那個凶手;可是她也不願離開,他的傷是拜她所賜。
他沒有睡下,這樣的情況根本睡不了,他隻好坐著,其實腳上腿上也是傷痕。他放下簾子,繼續塗抹傷口,每一條都讓他足以痛入心扉。他沒有絲毫的埋怨,有少爺如此細心的關照,他已經很滿足了。幾天後,陰天沉沉的,即將要下起雨。
流禦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傷痕已經結巴,沒有什麼大礙,這時候函庭才答應要給他回去,可是前提是——函羽不可以再打他!
流禦跟在函庭身後,兩人一起走向函羽的樓閣,卻突然收到消息,爹娘提早回來,現在已經到了門外。函庭合流禦隻好先去迎接他們。
隻見司徒老爺生氣地走進屋門,二話沒說就發下了指令,立刻叫函羽到大廳!函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隻好跟著爹娘,問個清楚,可是司徒老爺根本不回答,一直喚著要見函羽。
站在大廳,函羽踱著步來到爹娘麵前,卻驚訝地發現流禦正站在函庭的身邊,許久沒有見過他了,他現在似乎還蠻好的。看著他,她有些愧意,卻不願表現出來。
"爹娘有事嗎?"函羽一副乖寶寶的樣子,撒嬌地問。
"哼,你幹了些什麼好事!居然還有臉叫爹娘!"司徒老爺生氣的一掌拍在桌子上。
"啊?"函羽不明白,爹還是第一次發那麼大脾氣。"我幹了什麼?"她轉著眼珠,不解地問。
"你是不是拿我送你的皮鞭打人!"司徒老爺話一出,函羽、函庭還有流禦都吃驚了,老爺怎麼知道這件事情?他們不是封殺了所有可以傳出去的途徑嗎?
函羽生氣地瞪著流禦,肯定是這個混蛋!居然向爹通風報信!
"我……"
"你做這種羞辱家門的事情!誰允許你打仆人!"他大聲地吼著。
"爹,我……沒有!!"她否認,她不相信爹不相信她。
"還說謊!"爹喚了一聲門外的仆人。
進來的是純兒。
"昨天她去迎接我們的時候我看見她手上的傷痕才知道!你居然這樣做!"他拿出了皮鞭,狠狠地往地上一打,頓時,函羽吃了一驚——原來不是他!
"聽說有不少人受到了你的&39;恩惠&39;,其中一個還病倒了,有沒有這樣的事情!"他大聲地問。
"我……"她眼睛紅紅的,好像受盡了委屈。
"哭什麼!"老爺輕輕地一鞭打在她手臂上,頓時火辣的感覺傳遍全身——痛!好痛!她驚恐地看了流禦一眼,她平時這樣打他,力度比爹大多了,他還這樣的忍耐……
"老爺,不是這樣的。"隻見流禦站出身來,擋在小姐的麵前。
司徒老爺生氣的看著他。
"你是誰?"他問。
"是的,老爺,我是小姐的隨從。其實小姐不是故意打我們的,隻是想玩玩而已,而且她那天隻是打了幾個人,大家都甘願受罪,小姐後來也沒有再鞭打我們。小姐隻是貪玩,我們做下人的本來就命賤,做錯了事情,打了也是應該的。小姐其實後來也有問候我們,給我們道歉,小姐雖然平時脾氣怪了些,不過她心地還是好的。老爺夫人,你們息怒,小姐並不是像你們想象的那麼壞。人生在世,孰能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小姐已經知錯,老爺和夫人就不必這樣惱火。怒火燃燒,燒的是肝,小姐是你們的肝肺,打在她身,痛在你們心中,同樣會痛,而小姐已經知錯,何必一起受苦呢。小人這是懇請老爺和夫人息怒,原諒小姐。"他跪著,整個人都拜在老爺的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