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怎麼了?"純兒已經不是第一次看見她哭了,幾乎沒事沒事她就會哭,這樣的小姐還是第一次見。
慢慢的,她消瘦的,想拋開關於他的一切,卻完全不能。她的心被他緊緊的揪著了,她實在無法忘記他。
"大夫,怎麼了,小姐到底是什麼病?"夫人和老爺緊張的看著他,隻希望能知道。
"隻是虛弱而已,並無大礙,最有問題的應該是心吧——心病。"大夫看著她哭紅的眼睛大概猜到了。
"心病?"老爺和夫人都吃驚的看著她,什麼心病?女兒什麼時候有心事呢?
"老爺和夫人請放心,軀體的病我會盡快治好,而心病,希望老爺和夫人能盡快治好。"
"嗯……送大夫。"老爺看著女兒,事情有些蹊蹺。
"函羽,你怎麼了?告訴娘你哪裏不舒服。"夫人坐在她床邊,試圖問出個究竟,可是她麵無表情看著她,什麼都沒有說。
"函羽,你有什麼心事告訴娘,娘一定替你解決,好嗎?"夫人親切的問,關懷備至。
隻見函羽眼淚不停的落下,口裏喃喃的說道:"他討厭我……他拒絕我……嗚嗚"繼續哭泣,她還是真的第一次這樣。
"羽兒?"兩夫妻兩眼對看,到底是什麼人居然把女兒弄成這樣。
"庭兒,你知道吧?到底是誰敢討厭我們函羽?還拒絕她?哪個公子那麼過分!!"司徒老爺是氣瘋了。
"爹……我——"都不知道要怎麼解釋啊,函庭隻好閉口不言。
"少爺有事嗎?"流禦站在函庭的身邊,低聲的問。
"函羽的事情你知道吧?"函庭的聲音有些冷淡,流禦閉口不言。
流禦當然知道,小姐的事情他早就聽純兒說過了,可是他一直當作什麼都不知道。他現在已經身陷情境了,他必須遠離小姐,不再見她,這樣她痛苦一下就好了,免得以後她跟著他受苦。
"今天晚飯的時候你去見她一下吧。"函庭不想見到妹妹這樣,他的心都痛了。
"少爺,我說過不會再去見小姐的,請原諒。"他低頭,肯定的回答。
"我知道!可是她現在已經病得嚴重了,什麼都吃不下,你難道想看見她死去嗎?"他是想妹心切,因此才這樣說。
"少爺,我……"流禦當然不忍心,可是他真的不想陷下去了,現在隻是小姐一個人陷了下去,如果他也陷下去,後果是怎樣他不敢想象。
"去吧,一切都隨緣吧,你不必那麼在意,也不必太過分的逃避。"函庭揮揮衣袖,不給他絲毫反口的機會。
噠噠的敲門聲,沒人回答。
"小姐,是我,流禦。"他輕聲的說著,等待她的回答,還是沒有聲音,他歎氣,不敢進去,隻好離開。
"進來。"房間傳出了她虛弱的聲音,這麼柔弱的聲音,流禦的心為之一震,難道真的,小姐真的因為他變成這樣?
他推門進去,看見的卻是一張簾子隔著他們兩個。
"小姐,你沒事吧?"他是擔心她,真的擔心她,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你進來,過來這裏好嗎?"她要求他,可是他卻不好意思。裏麵是小姐的深閨,她的房間……
流禦還是輕輕的撥開了簾子,第一眼看見的卻是她紅腫的眼睛,蒼白的臉色,他的心不禁抽搐。
"小姐……"他走近,看著她,心裏那麼的怨恨自己,居然把她弄成了這樣。
"我還以為……你以後也不會再理我了。"她說著,眼淚繼續下滑。他趕緊伸手拭幹她落下的淚水。
"我怎麼可能,小姐是我的主子,我哪有權利不理小姐。"他痛心,可說出的話卻讓她痛心。
"果然,還是這樣……你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她生氣的推開他拭淚的手。
"小姐……"他看著她,無言。"對不起,我……小姐的心思我都知道,可是我們是主仆關係啊,承蒙小姐錯愛。"他轉頭不敢看她。
"那你到底對我怎樣!?如果你也有意,什麼主仆關係根本不是問題!!我根本不在乎!我根本不在乎地位身份!"她吃力的吼了最後一聲,便虛脫的倒下去。
"小姐!"他趕緊扶著她瘦弱的身體,兩個人抱在一起,他心跳得是那麼的快,她的心也一樣。此時她知道了,他或許是喜歡她的。
"對不起。"他忙將她靠在床邊,鬆開自己無禮的手。
原來還是她自作多情!她的眼淚不停的流出來。
"小姐……"他已經累了,真的累了,他或許真的喜歡了她,才會對著她的眼淚那麼心痛。
"小姐,不要哭了,小人不值得小姐這樣。"流禦也無奈的說。要說到對小姐有沒有意思,那是當然有的,可是就是有他們也是不可能的!他的心何時沒有痛苦呢?
"為什麼?為什麼要重陽那天要護著我而被打得吐血?"
"那隻是個夢。"他冷冷的回答。不是夢,卻隻能當作是一個夢。
"不是夢!我能真實的感受到在我臉龐上落下的血跡,我清楚的感受到!"她含淚的告訴他,她從未把那次當成是一個夢!盡管周圍的人都這樣說!
"你多想了!"他依舊否定,否定一切。
"那你那天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要吻我!"既然那次他也隻是認為是個夢,那麼上次為什麼要吻她?
"小姐,那時候隻是為了救你,除此之外我沒有任何的其他意思。"他冷淡的回答。那天確實如此,可是那時他的心也不停的跳動,不是因為害怕被討厭,而是因為她在他的心中占了小小的一點地位。
看著淚流滿麵的函羽,他實在不忍,可是他真的不能再靠過去,隻好轉移話題。
"小姐,你還是喝些粥吧。"他端起粥,舀起一勺,想喂她,卻分明看見她怨恨的眼神。
"滾出去!給我出去!"她推開他手中的粥,一陣失望掠過他的眼邊。算了,一切就這樣結束吧。
"對不起,小姐請自重。"他不能再對她溫柔,他冷漠的口氣回答,還是讓她死心吧。然後轉身準備離去,撥開簾子,卻驚訝的發現老爺和夫人正站在麵前,怒視著他。
"老爺,夫人。"他低頭不敢多話。
"哼!出去!"司徒老爺生氣的吼著他,他低頭,連忙跑了出去。
原來這兩個人真的是有問題,果然是這樣,司徒老爺從那天函羽的眼神就可以知道了。
"函羽。"夫人可是心痛了,看見女兒哭成這樣,她心痛的替她拭淚。
"娘!"她撲在她懷裏。
第一次喜歡了人就這樣了結了,她對他的心碎了。
流禦快步跑在林子裏,心中也無限的痛苦。他不會喜歡小姐的,也不配。可是為什麼自己卻那麼的難受,喉嚨快要梗塞,呼吸也即將停止。
到底為什麼!?他隻是一個下人!?就因為這樣!?還是他根本不喜歡她!還是自己太喜歡她了,怕不能給她幸福!?
"函羽,不要傷心了,那隻是一個下人,賤人而已,你何必——"司徒老爺看著女兒一點反應也沒有,心都寒了。
"爹,替我找個夫家好嗎?我想嫁……"她毫無表情的臉,冷漠的聲音讓司徒夫婦擔心,可是聽到夫家兩個字他們心裏也安慰些,其實他們早就想替她找婆家了,就是她一直不答應,現在居然……總之壞事變好事了。可是她的神情——那麼的落寞。
流禦自然不可能好過,以後的日子他被安排在離小姐最遠的柴房幫忙,不要說見到司徒家的人,連司徒家的家丁也少見,確切來說是相當於被逐出了司徒家門。
從那天開始,函羽也一直沒有見過他的身影,失去了他的影子,她受傷的心在慢慢的複原。
"小姐,你可以下床了?過來喝些粥。"純兒高興的扶著小姐到桌邊。她在床上躺了幾乎一個月,整個人都幾乎躺傻了。
"純兒,你待會收拾一下床被,我一會兒出去一下。"她喝粥,看著純兒淡淡的一笑,純兒看見這樣溫柔的小姐,心裏頓時高興。
"恩。"她連忙跑到床邊收拾床被。
突然,她發現了一顆藍色的透明石頭,上麵還串著一條繩子。
"小姐,這是你的嗎?"她拿起那顆漂亮的石頭跑到小姐麵前,遞給她。
一看見石頭,她對他的回憶全部跑了出來,她記得!這是他的,記得那次他脫衣服的時候看見的。她將石頭捏緊。
"扔了它!"她生氣的將它遞給純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