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黑色越野車停在大落地窗前,莫小米捅捅身邊的壯漢,來了來了!
綁匪們跟禮儀小姐似的,垂著手站成兩排。龐二腆著臉跑出去替老板打開了車門,景中天煩躁得用肩膀撞開他,屋裏有更多人等著受審呢。
在他沒到之前,氣氛是緊張而刺激的。莫小米經手的案件涉案金額動轍過億,她也見過幾條人命的刑事案件,可這些經曆隻是她的工作,為了掙錢而了解它的始末,但是現在,用龐二的話來說,“莫律師,現在你是我們的一份子了!”
莫小米打算順應景瑤的意思,隻要順利地瞞過她爸,過了今天下午,參與這個事兒的五個男人每人能得到一萬塊,一萬塊是什麼概念?他們半年的收入!連大哥都對她刮目相看,這是典型的犧牲自己成全別人啊!
大哥話多的時候就暴露了濃濃的東北鄉土音,“妹子,大哥這回做得太對不住了,有遭一日妹妹要是有用的著地方,我肝腦塗地!”莫小米驚詫著躲開他要拜倒的姿勢,太折福了,“大哥,反正就一下午了,沒事兒!知道你們缺錢,我倒是能拿出錢來贖我自己,可那反倒給你們添了事兒,現在順著你們小姐的事情,錢歸你們,自由歸我,多好!”她沒說出心裏的後半句,你們小姐鬧也鬧了,綁也綁了,效果是沒有滴,估計她也沒什麼興致再玩了。
按她的計劃,大家都準備事後把這件事咽進肚裏排泄了,多好的結局。
陳清婉的出現令這個方案胎死腹中,特別是莫小米還抖著音喊了句,“媽,媽你怎麼來了?”黑衣禮儀們更麵麵相覷,不知所措。
景中天一進門,看見領頭兒就知道自己栽了,點著那大哥的腦門兒,歇斯底裏地吼,“熊黑子!你他媽給老子演哪出兒啊?!啊?”眼瞪得跟銅鈴似的,一隻拳頭放在腰上,已經暴了青筋,原地來回踱了幾步,結果此種解壓方式令他更煩躁,又一步跨回去,指著那人眼睛,“我告訴你,莫小米是我的朋友,景瑤是我的女兒,你現在認真地告訴我,綁架莫小米跟瑤瑤有沒有關係?”
熊黑子本名熊偉,早年在夜店收保護費,出了名的下手黑,“熊黑子”是本行賜的諢名。近幾年嚴打,靠那種路子養活不了自己,走投無路之下才去了景中天公司的保安處,混了個小頭目,一直把景中天當成貴人,所以在景大小姐提出綁架時,他覺得自己沒理由拒絕。
就這麼個人,被景中天的食指甩在腦袋上,吼話時的力道簡直跟飛機起飛一樣,衝得他站不住,熊黑子還是一動不動。怎麼說?有關係還是沒關係?說沒關係,那這事兒景老板肯定撒手不管,昨天龐二的老鄉可說了,可能交警隊那邊已經接到車輛掛失了,遲早會查到他們頭上的,保不齊的事兒多了;說有關係吧,那景小姐的錢肯定不會撒手了,可窩在這兒四五天,不就為了這點錢嘛!
景中天見狀,心裏有了底,其實不用問也知道,要是跟景瑤沒關係,憑這些保安誰敢私自住進這棟房子裏!惱羞成怒之下,瞥了一眼另幾個人,說,“黑子,他們也就算了,二十七八的小年青,沒分寸,你多大了?啊?瑤瑤還是個孩子,你怎麼也跟著胡鬧!出了事,你擔還是我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