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就這麼被圈起來,逼著莫小米去找景中天,可老景好像人間蒸發了,吳管家隻笑眯眯地問,“各位是對飲食不滿意嗎?有任何不滿意可以提出來,你們都是景先生的朋友,自然會受到優待的。”
要這麼論,莫小米覺得很滿足,被圈起來的四天裏,光是螃蟹就吃了三頓,每天晚上都有補湯喝,光從四個女人臉上的紅潤就能判斷,這種生活簡直就是在頤養天年,而且莫小米堅信景中天的應急能力。
可各人都有事情要辦的呀!珊溫舉著沒有信號的手機滿屋子竄,這四天裏,她將被多少人拉進黑名單啊,一篇用於糊口的星座專欄沒交,一部小說配圖的定稿沒交,還有三本雜誌的插圖,最大的單子就是要為一個德國女作家的房子裏畫一組抽象畫,耽誤多少錢落袋啊!
“我賠你!”莫小米大大喇喇地說,她從書架上翻出一本馮夢龍的三言,看得正帶勁。
“賠?那我的損失呢?我店裏每天的營業額也不少哎,這四天了吧?有兩天是周六周日,我也不跟計較高峰期了,就按日平均營業額賠我,我可不會訛你,電腦裏有賬呢!”秦菲拍開她的書,一板一眼地申訴。
眼見莫小米梗著脖子就要一口答應了,在她的認知裏,秦菲的換客事業還屬於小打小鬧呢,時不時才來個換破爛的,羅月又衝出來當了好人,俯在莫小米耳旁說了幾句話。
“幾萬?你扯呢吧?”莫小米連聲音都抖了,不可思議地盯著秦菲。
羅月辯解,“我可沒胡說,前幾天她讓我幫她做賬呢,那些數據都是我處理的。”
“好哇,秦菲,你日收入就敢上萬,周收入十幾萬,月收入就是幾十萬了吧?以前你派珊溫給你看店,現在又把我的店員都霸占了一個,還又讓羅月給你做賬,你付錢了嗎你?”
秦菲被莫小米步步緊逼到窗前,強裝鎮定,“什麼叫霸占?你老公把兩個小青年領過去,名義上是給你賣衣服,給人家訂的工資是營業額的百分之五,賣出去了能掙錢,賣不出去呢?你那破店,我眼看著他們小情侶吃不飽穿不暖的,隻能替你分擔一個了,你,你還反咬一口!”
“滾你丫的!你分擔走一個,怎麼我還出兩個人的工資?你這個腐敗分子,還成天哭窮,今天不收拾你,你就不知道收入差距要人命這個道理!”莫小米操起一個抱枕抽到她腦袋上,滿屋子追。
珊溫也被逗的激了鬥誌,“這貨還有臉跟我收房租呢,果斷抽之!”
秦菲又轉身去打羅月,“你這個叛徒!”
一瞬間,抱枕裏的毛四散開來,無辜的龐二遭了秧,他穿著件黑色羊毛衫,眾所周知,毛與毛之間極易產生靜電。
景中天推門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悲慘世界的一幕,幾個女人對峙著,窮追猛打著,擠兌著,而龐二坐在屋子中間的沙發上,渾身的白色羽毛都張弛有度,跟天生的似的,配上一臉隱忍的表情,像極了天使。
“這是新造型?”景中天撣去掛在龐二嘴上的一根白色羽毛,日子久了沒刮胡子,堪比女士的假睫毛那麼長,支楞在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