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瑜輕蹙眉頭:“當丫鬟,服侍用膳,不懂嗎?”
楚楚瞬間一臉恍然:“就是給人喂飯吧?”
“不是……”再讓她自己琢磨下去今晚指不定要出什麼事兒,蕭瑾瑜陰著臉咳了兩聲,沉聲道,“你隻需要站在我身邊,記好,一會兒桌上任何酒菜都碰不得,若是我讓你動的,你就做個樣子,但絕不能入口,否則會有危險。”
看著楚楚被嚇了一跳的模樣,蕭瑾瑜臉色緩了幾分,從身上拿出一個小瓶子,道:“這個替我收著,提醒我一入座就要服藥,兩顆,否則我會很危險。”
楚楚沒伸手接瓶子,反而往後退了一步,問道:“是不是有人要害你?”
“還不清楚。”
“你……你怎麼不讓侍衛大哥陪你去啊?”
“他在辦事。”
“那……那景大哥呢?”
“也在辦事。”
楚楚咬起嘴唇,低頭看著自己指尖。
蕭瑾瑜淡然道:“你若不想去也無妨,工錢照拿。”
聽到這話,楚楚擰起眉頭看著蕭瑾瑜道:“我要是不去,你就一個人去嗎?”
蕭瑾瑜點點頭。
楚楚一咬牙,從蕭瑾瑜手裏把那個瓶子拿了過來:“那我還是跟你一塊兒去吧。我不會功夫,可要真有什麼事,總比你一個人強。”
蕭瑾瑜莞爾:“謝謝。”
許如歸看著蕭瑾瑜被楚楚推進門,微微怔了一下,隨即道:“王爺。”
蕭瑾瑜靠著椅背咳了兩聲:“偶染微恙,府上大夫小題大做,叮囑身邊不得離人。就一個小丫鬟,許老板要是覺得不方便……”
“不敢不敢,王爺請上座。”
楚楚剛把蕭瑾瑜的輪椅推到桌邊,就趕緊從身上摸出那個小瓶子,往手心裏倒了兩顆藥丸,道:“王爺,該吃藥了。”
蕭瑾瑜眉心輕蹙:“吃什麼藥?”
“不是你說要吃藥的嗎?”楚楚一愣,這個人是什麼記性啊!
蕭瑾瑜沒接,反倒沉下臉色低聲斥道:“服了藥還怎麼喝酒,沒規矩!”
楚楚急了:“你說的,你不吃藥會很危險!”
“夠了。”蕭瑾瑜這才沉著臉從楚楚手中拿過藥吞了下去,抬頭對許如歸清淺苦笑,“婢女無狀,讓許老板見笑了。”
許如歸把斟好的兩杯酒默默推到不起眼的角落,一邊倒了杯茶送到蕭瑾瑜麵前,一邊用客套回應蕭瑾瑜的客套:“豈敢豈敢,王爺說笑了。”
蕭瑾瑜轉頭看向一臉委屈的楚楚,沉聲道:“許老板為幫你兌錢奔走了大半天,還不向許老板敬酒道謝?”
這個人一會兒一個樣,楚楚本不想理他,可突然想起他叮囑過的話,知道此刻還危險四伏,趕緊抓起剛被許如歸推到一旁的酒杯,敬道:“楚楚多謝許老板!”
許如歸毫不怠慢,忙拿起另一杯:“都是分內事,楚姑娘客氣了。”
許如歸以袖掩麵仰頭喝酒的空當,楚楚利索地把酒往桌底下一潑,裝模作樣地對著空杯子仰了下頭,還不忘抹了下嘴,學著鎮上叔伯大爺們喝酒時的樣子對著許如歸倒了倒空杯子,道:“許老板海量!”
許如歸一愣,默默低頭看了眼手裏那個就一口大小的酒杯。
這姑娘沒見過海吧?
蕭瑾瑜掩口輕咳幾聲,捧起麵前的青瓷茶杯淺呷了一口,不疾不徐地道:“傳言許老板素來不請客不陪客,今日破例,可有什麼講頭?”
許如歸有些錯愕地把視線從酒杯移到蕭瑾瑜臉上,見蕭瑾瑜正波瀾不興地看著他,許如歸也以最快的速度收起錯愕,謙恭一笑:“在下也有耳聞,七王爺極少應人酒局,敢問王爺今日為何如此賞光?”
一絲疲憊在蕭瑾瑜的聲音裏若隱若現:“剛巧累了,上來討杯好茶。”
許如歸捧起自己麵前的茶杯,仔細地輕抿了一口:“若早知如此,在下就讓樓裏最懂烹茶的月娘來為王爺奉茶了。”
蕭瑾瑜沒接話,又把茶杯送到了嘴邊。
許如歸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頭:“王爺,據景大人說……如歸樓崖下發現了一具男屍。”
蕭瑾瑜搖了搖頭。
“景大人不會拿這種事情跟在下開玩笑吧?”
“這倒沒有,隻不過發現的不是一具男屍,是三具。”看著許如歸臉色微變,蕭瑾瑜依舊雲淡風輕地道,“許老板不必緊張,我讓景翊來隻為打個招呼,以免崖下差役往來驚擾了如歸樓的客人。”
許如歸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緩緩點了點頭,捧起茶杯深悶了幾口,抬頭剛想說什麼,突然眼前一花,咚一聲就趴了下去。
楚楚聽兩人說話聽得雲裏霧裏直想打哈欠,突然被許如歸腦袋砸到桌上的動靜嚇了一跳,本能地驚叫著往後跳了一步,還沒站穩就回過神來,一步又衝到許如歸身邊,一手探鼻息一手摸脈,頭也不轉地急道:“他還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