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歲之前的年紀,全是不懂愛戀的年紀,說出的承諾卻最讓人心動神往:“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或許還是不要輕易說“永遠”或是“愛”這個字;
沒有人能陪另一個人把人生的道路從頭到尾走完,一個過客說永遠,就像一個戲子的調侃。
你給我撒了這麼多的謊,我卻說是時間對我的欺騙。或許這是一種自欺欺人,好似我隻有擁有你才能存活似的。到頭來才發現,的確是我高看我對你的愛了,沒了你,我還是高傲的活得很好,地球還是在轉。或許我是寄居蟹,但你卻不是我的殼。
納蘭性德說,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夏小花
時間果真是把殺豬刀,把俊朗的魏沐晨刻得更加俊朗,夏小花卻毫無起色,依舊清秀無痕,毫不起眼。若是說隻有那麼突出一點的,大概便是那略帶傳神的眼睛,像是西湖上的水波;偶爾會閃射出幾絲星光,像星辰般耀眼。讓人不禁遙想若是有光彩打照在她眼睛上,眼中透出的淡淡光暈。而魏沐晨卻是西湖上高傲的天鵝,有和煦的春光作光底的美麗天鵝。或者,是星辰旁邊眾星拱月的月亮。
我想,的確是沒有人會放棄看美麗華貴的天鵝,而去看那平淡無奇的水波。上天就是這樣,在這個講究公平的時代,然後在你出生的時候,就把人們的起跑線拉得不一樣了。
但執著的夏小花堅信,起跑線在前麵的人,終點也在後麵。每個人人生的長度都一樣,是的,都一樣。默默地點點頭,畢竟隻有這樣,才能給自己再多一點的自信。
但夏小花的奶奶頭發已經被雪花覆蓋啦,再也等不了夏小花多久了,眼角深深的魚尾紋,皮膚鬆弛,曾經潔白細長的脖頸如今有青筋爆出來。手臂上多得是老年斑,把膚色顯得更加暗沉了。走路一喘一喘的,拐杖都用斷了好多根。
或許,這就是夏小花以後的樣子。不是風韻尚存,不是沉澱了時間的打磨,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人,會讓不懂事的小孩子看到大喊“老巫婆”的老人。
但夏小花還是莫名的愛這樣的奶奶。盡管,奶奶如今已經不知道誰是夏小花。
夏小花這個名字好像隻是在夏奶奶腦中的模模糊糊的一個印象,但音容早已消逝不知所蹤,隻有偶然會在恍惚中、發病時突然撕心裂肺的喊出這個名字。
但說道為何會取名為夏小花?夏奶奶未曾上過學,大字不識幾個,且小花從出生到現在也沒有什麼不同,很是平庸。不似魏家的那個男孩,很是漂亮。但全村的人有文化的也並非很多,且拙於稱道這種美麗,隻能向村中一個辦學堂的校長求取了一個名。魏沐晨。
而夏小花呢,村中的人總是取賤名,好生養。
但夏小花還是莫名的喜歡這個名字,就像是沐浴在晨光中的夏花,一定很靜美婉約。
或許還會有江南女子多愁善感的哀愁。
這一年,夏小花7歲。魏沐晨9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