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蔽處,有一雙眼睛正不動聲色地盯著前方的清泉邊的火光……隨著周圍的光線愈來愈暗,那雙眼睛在陰暗的環境裏散發著猶如鬼魅般幽綠的光芒,似等待捕獲獵物最佳時機的“獵手”——
不知為什麼,我總有種鋒芒在背的感覺,也許是受那一幕的影響,我變得開始敏感了,下意識的掃了周圍,黑夜即將要來臨了。瞥了瞥燃燒得正旺的柴火,為了避免火光會引來一些極具危險性的猛獸,我俯身用雙手捧起一瓢泉水猛地向燃燒的火堆潑去……那燃燒的火堆驀地被我一下子給潑滅了。少年一直瞧著我的一舉一動,但也沒有去阻止,隻是嘲諷的說:“沒用的,取火時石頭的撞擊聲也許早已經為我們引來了不少‘注意者’。”
我眉緊皺,“你就這麼想死嗎?”明知道聲響會引來危險去依然故我。
少年自嘲的苦笑:“不是我想死,而是現實使我不得不死。”他垂下眼瞼,打下一片淡淡的陰影而顯得晦澀難懂.
我緩緩道:“你已經放棄了。”他已經放棄自己了。
少年偏過頭,“沒有想過能成功逃出去怎有‘放棄’可言?”
“你對自己就這麼沒有信心?”
“你是不會明白的。”
“為什麼?”
“例來從這裏逃出的大部份人還沒來得及回到組織就已經死亡,也許是餓死的,也許是渴死的或身內毒性漫延未來得及救治而身亡……而真正活下來的人在‘暗’裏享受著崇高的地住卻過著非人一樣的生活,能真正從這裏逃出並且正常生活的‘種了’幾乎是不可能的,例來能從這裏出去的‘種子’都隻有十個,卻有七個無故亡故。沒有人能查出他們的死因,而且年齡全不過四十歲。剩下有兩個從不以真麵目示人,還有一個不知所蹤,‘暗’裏傳聞是因為那個人精神失常。”他看著我,諷刺的笑:“能逃出這裏又能怎樣?到頭來還不是死。”
我震驚、錯愕地望著他。腦海時卻不斷的閃現關倔強的非彥、單純的傾桑、狂妄的朗格斯、溫柔的梅恩學長等等一個個鮮活的麵孔,往日總是相處在一起的情景,才意識到原來那是我近九年來最快樂的時光。
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的心已經不再空寂?我不禁低頭自問。
突然間我想起了我和格伊公爵的約定、還有我承諾過傾桑會保護著他不受傷害,這些,我竟全都沒有完成兌現。不行,我絕不能就這麼死在這裏。
從前的我不知道什麼是快樂、什麼是悲傷,八年來的遺忘忽略,八年來的無動於衷,到底是為了什麼?從前一直以為自己與其他人是不同的,現在再次想來,原來我已經不是原來的我了。
抬起頭,“我有我對一個人的承諾沒有兌現。我絕對要活著出去。”
少年沒有說話,隻是懶懶地望了我幾眼。我想他大概是不相信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口中會說出這樣的話。以為是誇大其辭、自我安慰而已。我也並不刻意去解釋什麼,心底隻有兩個字,那就是——活著。
黑暗的盡頭一定會是光明。
那晚,本以為會被突襲卻沒料到什麼也沒發生,提心掉膽了一夜算是相安無事。接下來的幾天裏,算也是平靜度過,我卻絲毫不敢懈怠。探查著地形。心底卻依然時時刻刻默那兩個字:活著——
而我,絕不能放棄——
墨墨:第一次寫這樣的小說,我感到痛苦卻又甜蜜。原來小說也不是那麼好寫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