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店夥計回道:“好嘞,我一會就去找趙捕頭說說這件事!”
掌櫃的又吸了口煙,道:“剛才聽店裏有人說話,是不是來了顧客。”
藥店夥計道:“沒錯!”掌櫃的道:“今天還沒開張呢。他沒買點藥材讓咱開個張?”
藥店夥計道:“那是個窮鬼,一看就不是有錢的主。而且他就算帶錢來買藥,錢也被人偷走了,拿什麼買!”
任天養恨的牙癢癢,恨恨道:“好啊,原來你早知道他把錢給我偷走了卻不吭一聲。做人哪能這樣不地道!”
掌櫃的道:“你見賊做案不吭氣也是對的。這世道本就是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你要當場揭穿了他們,難保他們不懷恨在心,晚上偷咱們一把。對了,那個窮鬼想買什麼藥材?”
任天養聽到此處暗道:“有什麼樣的奴才就有什麼樣的主子,兩個都不地道!”隻聽那藥店夥計道:“那個神經病想買咱們的鎮店之寶,登仙草。”
神經病三個字一入耳,任天養腦子嗡的一聲響,暗道:“我好端端的來買藥,怎麼罵起我神經病來?”
掌櫃的嘖了一聲,戳戳牙花道:“我教你多少次了,別碰到不喜歡的人就板著個臉,就算心裏不高興麵上也別表露出來。咱們是開店做生意的,來的都是客,表麵功夫要做足,讓人感覺得到尊重。還有,人家怎麼就神經病了?買登仙草就是神經病了?我倒覺得是行家。登仙草這幾年來無人問津,不是這東西不好,而是咱們的縣城太小,人都沒有見識,不識得這件寶貝。登仙草可是煉製極品丹丸的一味不可或缺的藥材。”
“行家?”藥店夥計叫了起來,“裝的倒像行家。一進門就要筆要墨,四叉八仰的往那裏一坐,瞧那架式瞧那神氣,就像個煉丹的大家一樣。可他一寫字就露餡了,懂藥材會煉丹的哪一個不是書法大家,寫出來的字個個能往門臉上貼。可他的字,狗舔鱉爬似的,也敢冒充行家,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他要隻問登仙草倒罷了,我也不會說他是神經病。可他還問兩件稀奇古怪的東西,硬說那是藥材。我說世上沒有這兩種藥材,他倒怪我沒有見識。我抓的藥比他見過的藥都多,是不是藥材一看便知,還想在我麵前蒙混。明明是個什麼也不懂的東西,偏偏要故作高深,不是神經病是什麼?”
掌櫃的道:“是啊,世上的藥材咱們店裏都有,哪有你不認識的藥材?他問的是哪兩種東西?”
藥店夥計朝桌上撇了撇嘴,道:“我情知那不是藥材,看過便忘了。那不,都在紙上寫著呢。”
掌櫃悠閑自得的吸了口煙,踱步走到桌子前,漫不經心的朝紙上看了看,邊吐煙圈邊道:“還真像你說的,狗舔鱉爬似的,字寫的有夠醜的。讓我看看,這兩種都是什麼東西!”說話間將金絲眼睛往上推了推,眯著眼睛去看紙上字。當看到那兩味藥材之後,他的表情一下僵到那裏,半天沒有反應。
藥店夥計嚇了一跳,道:“掌櫃的,你……你怎麼了?”
掌櫃的嘴中喃喃:“五十年了,又叫我見到這兩味藥!”
藥店夥計道:“這真的是藥材?”
掌櫃的點了點頭,道:“你還記不記得,我跟你講過一件事。那年,我才十六歲,跟我爹去京城購藥,正好碰到每年一度的黑市交易大會。大會一共持續三天,每天都有很多東西拍賣,不過那屆拍價最高的是一張藥方。”
藥店夥計道:“記得記得,你說那張藥方似乎拍了好幾百萬兩銀子。”
掌櫃的搖頭道:“不是好幾百萬兩銀子,是整整一千萬兩銀子!當時你還問我,誰會那麼傻,花一千萬兩銀子買張藥方。我笑笑沒回答,今天我就告訴你是誰花那麼多銀子買了張藥方,他叫韓亦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