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頭挾起一筷炒雞蛋先聞了聞,又道:“香,真香,炒得外焦裏嫩,火候把握的十分到位,不過說到天邊也是一盤普普通通的炒雞蛋罷了,又能炒出什麼花樣來?”說罷,他將那塊炒雞蛋放到嘴中慢慢咀嚼,懷疑的麵色突然一變,過了良久方把嘴中的雞蛋吞咽下去,臉上露出驚異之色。
小胖問道:“怎麼了,伍長?”
李光頭道:“我從沒吃過這麼有嚼頭的雞蛋!”他一臉的不信,努力的回味著,“凡炒雞蛋,最多外焦裏嫩,絕無吃肉時的那種嚼口。可是這盤炒雞蛋,它竟十分有嚼頭,似乎不像是在吃雞蛋,而是在吃肉。”
小胖道:“伍長說的太誇張了。吃炒雞蛋就是吃炒雞蛋,又怎麼可能像是在吃肉,莫非這盤雞蛋還是肉做的不成?”
李光頭喃喃了一句:“肉做成的?”又挾了一筷雞蛋細細咀嚼起來,咽下後道:“果然是肉做成的!裏邊用的應該是牛肌健那塊肉,拿錘子砸的稀爛再搗成肉泥,打散了攔成雞蛋那樣的糊糊,然後放入鍋裏煎炒。至於炒成後的金黃,應該是用蟹黃染出來的,可他們是怎樣將牛肉的香味與蟹黃的鮮味剔除的一點不剩,反而全是雞蛋的香味。真是奇怪,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任天養道:“要想知道是如何做出來的那也容意,你向仿膳酒樓的大廚打聽一下不就行了?”
李光頭點頭道:“是得向仿膳酒樓的大廚打聽一下菜的製作方法,這輩子若搞不明白,死也不瞑目啊!”
任天養心中暗笑,這個李光頭與老不死還真有異曲同工之妙。首先,兩個人都愛賭。其次,兩個人一個是酒癡一個是菜癡。一個為了酒,費勁心機,多少銀子也舍得花。一個為了菜,不知道製作方法死也不瞑目。
小胖早被李光頭的一番品評講的狂咽口水,問道:“伍長,現在我能跟任大哥開動了嗎?”
李光頭本想把一盤炒雞蛋吃完,可想到後邊還有十幾道菜,隻怕自己吃了這盤菜後後邊的菜便吃不進去了。他又夾了一大筷,打定主意這筷吃完一定不再吃,道:“這還用問嗎?當然能吃了。”
小胖拿起筷吃了起來。任天養也夾了一筷慢慢咀嚼,那道炒雞蛋確如李光頭所講,十分的有嚼頭,不像以前吃到的炒雞蛋,除了焦嫩,絕無這種嚼口。至於李光頭所說,這盤炒雞蛋是用牛的肌健肉做成的,他細細品味許久,卻沒吃出來。
在他們兩個大快朵頤之際,李光頭一邊嚼著嘴裏的炒雞蛋一邊問道:“如何?”
小胖嘴裏塞的滿滿的,連連點頭道:“好吃,好吃!”
李光頭輕輕搖了搖頭,眼神裏全是“可惜”二字,怪小胖不能向自己那樣,品味出這道菜的美妙。他又把目光轉向任天養,問道:“怎樣?”
任天養道:“好吃!”緊接著又道:“不過……”
李光頭聽任天養隻說出“好吃”二字,臉上頓顯失望。又聽任天養又說出“不過”二字,還道碰到知己,連忙問:“不過怎樣?”
任天養道:“一道菜無論外形與香味,既要做成炒雞蛋,直接用雞蛋炒既可,又何必那麼麻煩,把肉做成雞蛋呢?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
李光頭輕歎一聲:“紅顏易得,知音難求。”
接下來的菜,什麼炙肉條是用數種不同的肉類絞在一起做,能吃出數種不同肉的滋味。而燜豆腐瓦罐肉之類的,要不是用葷腥做出素菜的味,要不是用素菜做出葷菜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