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安排完,又走進任天養的幾個房間,見幾人都在桌前坐下,並不為窗縫漏風而惱怒,拱手道:“對不住諸位客官了。”他找來一些細布棉絮,將縫隙堵了,正欲往外走,猶豫了一下,又返還到桌子麵前,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壓低嗓門道:“隔壁的八個人,是橫行龍門縣的潑皮,沒人敢惹。他們幾個既看中了兩位小姐,隻怕會不安好心,為防兩位小姐吃虧,我勸你們幾個還是盡早離開為好!”
任天養故作吃驚狀,道:“此離京城已經不遠,也算是天子腳下,難不成他們還敢不顧王法肆意枉為嗎?”
掌櫃的歎了口氣,道:“此處雖是天子腳下,可龍門縣自從新修了一條直道直通一線天之後,這條道路幾乎已經荒廢,除了偶有貪近路的客商經過,十天之內倒有八天不見人影。隻因太過偏僻,幾乎已無人管理,要不然我哪敢占了驛站做買賣。這八人欲得兩位小姐,保不齊會豬油蒙了心,幹出心狠手辣的事來。將你們全都殺了,找個地方一埋。你們全都死了,沒留下一個活口,那時民不告官不究,誰會知曉你們死在這裏?就算留下一兩個活口,告到官府去,隻怕也不會有人管?”
任天養“哦”了一聲,道:“他們幾個什麼來路,竟連官府也護著。”
掌櫃的道:“他們八個號稱龍門八虎,龍門縣裏沒人敢招惹!”接著又道,“那個姓蔣的,風傳是龍門縣令的私生子,隻因縣令夫人是個母老虎,所以縣令不敢接到府裏管教,任由他在縣中撒野。至於其它的七個人,不是捕頭兒子就是六班衙役的子孫,反正都是有頭有臉得罪不起的。”
任天養還道八人有什麼了不得背景,沒想到不過是些小官小吏的子孫,別說這些隻是小蒼蠅,就是來個大老虎他也不怕。他為難的道:“掌櫃的好意我心領了,可外邊大風大雪的我們怎麼趕路?也隻能在這裏多加提防一些,等雪停了再走。”
掌櫃的心道:“這八個閻王發起火來,豈是你們這些商人提防些就能避得過的?”可是,想一想任天養說的也有理,外邊風雪那麼大,確實不可能冒雪行走。隻得道:“你們小心一些為好。”正欲下去張羅酒菜,忽聽任天養問道:“他們殺過人嗎?或者幹過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情沒有?”
掌櫃的不知任天養為何會問這些話,但還是道:“傳說他們殺過人,也幹過奸淫擄掠這些喪盡天良的事。但隻是聽聞,究竟幹過沒有,我就不知道了!”
任天養點了點頭,擺擺手讓掌櫃的去了。
李光頭夾了兩筷子菜,放在嘴裏嚼了兩嚼卻咽不下去,一口吐到地上,道:“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受此大辱實在咽不下這口氣。雲飛,你是殺過人的,我本以為你嫉惡如仇,今天怎麼成了慫蛋了?是男人就跟我走,去教訓教訓那些不長眼的家夥,泄泄胸中的惡氣。”
龍雲飛黑沉著臉,眼內凶光四射,當即就要起身跟李光頭走。抬頭見任天養瞪了他一眼,又乖乖的坐回到位上。
李光頭見龍雲飛也不跟他走,正要獨自一個人去,張健摟住他的脖子往桌前坐去。李光頭年紀雖大,修為卻沒張健高,被強拉著坐回到位上,甚是不滿的問道:“你幹什麼?”
張健笑道:“咱們都是俠士了,又何必跟這些人一般見識?”
李光頭冷哼一聲,道:“你們沒成俠士之前,一個個看著還算英雄好漢,能幹出打抱不平的事來。為什麼成了俠士之後,膽子反而變得小了,人都騎到脖子上拉屎了,還要當縮頭烏龜。哦,我明白了,是不是覺得自己成了俠士,有身份有地位,命也變得珍貴起來,所以不敢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