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點打在窗戶上,仿佛是一道道的小溪,在玻璃上靜靜的流淌。
人生就像是這陰晴無常的天氣,上午還是一片情好,午後卻陰雨綿綿。
此刻,站在窗前的秦楓,臉色比外麵的天氣還要陰沉,一雙眸子深邃的凝視著窗外淋漓的雨水,嘴裏吐出一串長長的煙圈。
昨晚令狐凝霜的車禍,讓他陷入了深深的焦慮和不安當中。
一個孤傲的,沒有任何感情糾纏的單身女人,身陷被追殺的境地,是那麼的不合邏輯。
如果要殺的令狐凝霜,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了。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在秦楓的心頭。
秦楓可以斷定,這些人的目標並不是令狐凝霜,而是他秦楓。令狐凝霜完全可能是因為開了他的寶馬車,才會遇到這樣的麻煩。想到這裏,他的眉頭更深的擰在一起。
這些人如果是衝著他來的,真正要害的人是他的話,那麼又是誰?會對他有這麼大仇恨,刻骨到一定要治他於死地。
秦楓感到自己的後背在發涼,感覺有一雙眼睛,甚至不止一雙眼睛,正躲在他的身後,對他蠢蠢欲動。
秦楓的腦子在飛快的旋轉,他在盡力的回想可能和父親,或者和秦氏產生矛盾結下仇怨的人。
秦楓想了很久,才發現他的努力是徒勞的,因為他除了對秦氏的業務了解之外,對公司其他的細枝末節卻知之甚少。
秦氏置業的背景很複雜,這個起步很早的企業,是他父親是帶著兩個把兄弟,文良和德叔一起打拚出來的天下。原始積累的階段,總會有一些不合法或者傷及無辜的事情發生。已經發展了將近三十年的秦氏,到底會有多少仇人,恐怕連父親和他的兩個把兄弟都難以說清。
這讓他不由得開始懷疑父親的死因。他的身體一直很好,健壯的就像一頭牛,卻突然在很短的時間裏竟然得了心髒病,而且一天比一天嚴重,短短半年的時間就離開了人世。
秦楓的腦海裏忽然閃過一個奇怪的念頭,如果父親是被害死的,那害得他那個人,很有可能就在他的身邊。想到這裏,他的手心裏滲出絲絲的冷汗。
他狠狠的掐滅了手裏的煙頭,菲薄的嘴唇露出一絲冷笑,他秦楓可不是一個輕易就會被人打到的人。他雙手用力按壓著手指,關節發出了“嘎巴,嘎巴”的響聲,好像馬上就要和那些人展開一場輸死的搏鬥。
一個初步的計劃開始在他的腦海裏形成,在寧海,他要盡快建立起自己的勢力,不隻是可以拿上台麵的勢力,還要有可以躲在暗處的勢力。
他想起了一個人的名字,馮彪,一個自己回來以後想見還沒有去見的人。
秦楓的思緒又回到了十六年前的那個夜晚,他第一次遇到馮彪和葉欣的那個冬夜。
……
初冬,夜寒,行人稀少的街道。瑟瑟的寒風中,一個十六歲的少年,漫無目的的在街上彷徨。昏暗的街燈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長,這是一個身材高大修長的少年,他手扶著豎起的衣領,抵擋著寒風的吹襲。
這個行走在寒風中的少年正是秦楓,父親已經幾天沒有回家了,失去了母親的他,就像一個無人問津的孤兒,獨自呆在清冷的家裏,讓他覺得比在這夜風中還要寒冷。
“小子,你敢到我們的地盤來鬧事。”
一個痞氣十足,趾高氣揚的聲音,從不遠處一個昏暗的胡同了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