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龍家溝的每一天都平淡而枯燥,方文卻逐漸接受了這種恬靜的生活。和村裏人共同搭理著田間的蔬菜,方文遠有時會聽這些老人說道:“以前城市裏麵多氣派,你看看現在,還沒有我們這些窮山村裏的人活的像個人樣。”
方文遠覺得,這些話還是有道理的。當社會的上層建築倒塌時,並不會在一段時間內,對社會底層的農民產生太大的影響。因為他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最基本的溫飽問題是可以保障的。
在來到這裏的許多天中,方文遠也漸漸熟悉了這裏的環境。除了村莊北麵的一座大山外,村莊南麵也是一片一望無際的山嶺,一條小河從山溝處經過,既是村裏人賴以為生的水源,也成為了一條天然屏障。
就地理位置而言,可以說這個村莊的位置是十分安全隱蔽的。
方文遠漸漸感覺到,這裏是末世裏難得的一片淨土。
為了防止外麵的人闖入山村,王百川和他的士兵日夜堅守在山頂上,村子南邊的小河也會有幾個人把守,為了防止有人偷偷摸近村子,王百川又挑選了十幾個扛得動槍的年輕村民,讓手下士兵訓練他們怎麼使用武器,這樣一來,保護村子的有生力量就更加充足。所以在方文遠來到這裏的一個月內,整個村子都沒有遭遇到太大的問題。
日子一天天平靜度過,直到某一天的下午,變故出現了。
“老王老王!出事了!”身材有些肥胖的高正濤氣喘噓噓地跑到農地內,對著正在鋤著地的王百川喊道。
“怎麼了?”王百川一邊鋤著地,一邊反問道。
“楊平那孫子帶了一幫人過來,說要找你談話。”高正濤十分嚴肅地對王百川道。
王百川放下鋤頭,皺了皺眉,立刻道,“走!”
一旁的方文遠也聽見了他們的談話,便帶著周宏一起跟了上去。
來到山頂上,方文遠立刻看見了幾個提著各色步槍的人,正和守山的郭偉及嚴翔對峙著。
“你這孫子來我們這幹什麼?糧食這個月不是給了麼?”王百川讓兩邊的人放下槍,對著遠處精瘦的青年人問道。
“老王啊,這次來,你應該是知道的。”那個叫楊平的人微笑道。
“知道什麼?”王百川問。
“別和我裝糊塗,大家都是聰明人,殺人償命這種事,你難道不清楚麼。”楊平說道。
“你到底想說什麼?別拐彎抹角的,我沒什麼時間和你耗。”王百川說道。
“你是著急去田裏在種地麼,真是難為你了。”楊平譏諷道。
“種地也比失了人性要好很多吧。”王百川冷哼道。
“哈哈,老王還是老王,覺悟還是那麼高……算了,不跟你嘮家常了。”楊平原本微笑的臉立刻陰了下來。
“雷子,是你的人殺的吧。”他陰沉道。
王百川一聽,心裏突然咯噔一下,隨即道:“他死了?……嗬嗬,死了也好,下輩子再積點德吧。”
楊平見王百川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立刻說道:“你就不想知道,你以前的兵是被誰殺的嗎?”
“對不起,不敢興趣。”王百川笑道。
“哈哈,那我也不給老連長麵子了。”楊平頓了頓,“如果你不在明天,把人或者屍首送到我的地盤,也許某一天,你們這個村子就等著……”
楊平沒有說完,便冷笑了幾聲。
“隨時奉陪!”一旁站著的嚴翔,立刻對著這個十分邪氣的人,大聲嚷道。
之後,這些人便走下了山。而山下的樹林內,又滿滿站著數十個提著槍的人。
“嗎的,這個狼心狗肺的家夥。”高正濤狠狠對著遠處走下山坡的楊平罵道。
見這些人走遠,王百川回過身來,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方文遠,將他悄悄帶到了自己屋內。
“人,是你殺的吧。”沉默片刻,王百川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