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哥哥,你怎麼會知道她一定會要去逛逛?”葉輕辰拍了一下容流煙的頭,“流煙,你覺得一個庶出的小丫頭可以在那麼大一個王府平平安安過了十幾年會簡單嗎?病美人和我把她拉到眾人麵前,你覺得她會輕易放過我們嗎?”容流煙的確不笨,一點就通。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是在告訴眾人,她的背後有你和哥哥護著嗎?”的確,這是蘭遙心中所想。她可以在王府中安安穩穩長大並不太難,說得難聽一點,夾著尾巴做人即可。可是,如今安穩日子沒得過了,她便隻能給自己找個靠山,還得是個穩妥點的靠山,那麼容安和葉輕辰二人便再合適不過了。
“可是,你不覺得這樣的人心機太重了嗎?”葉輕辰再一次拍了一下容流煙的頭,這一次比剛剛的那一下要重,容流煙“啊”地叫出了聲,離葉輕辰也遠了一點。“你覺得你的哥哥心機不重嗎?一個隻進不出的老狐狸。還有,就算今日小丫頭不提,你哥哥也會帶她去的。別人就算是想算計你哥哥,也得你哥哥同意不是?”容流煙點點頭,想想也是,別人不清楚,她這個妹妹可是清楚得很。
“輕辰哥哥,你覺得他們倆以後鬥起來誰會贏?”容流煙和葉輕辰就是兩個天不怕地不怕外加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兩人那等著看好戲的表情實在是太明顯。“今日我贏了。”容安放下手中的流雲杯,扔出這麼一句話便把二人幹晾在了院子裏。
如歌抬腳剛想跟上容安,卻被容流煙眼疾手快地攔了下來,顯然是在等他解釋容安那句話。“蘭遙小姐住進了世子的房間。”如歌就知道若是容流煙知道蘭遙住進了容安的屋子會是這個表情,因為他當時也是這個反應隻是沒來得及表現。
想來,容安的屋子從來沒有除了青姨之外的人進去過,容流煙怎會不吃驚?葉輕辰也是被驚住了,就算是他,連那間屋子的正門都沒進過呢。容流煙愣了半晌,再反應過來,已經沒了如歌的身影。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做了一個相同的決定,今日要留在這裏用晚膳。
容安進了屋子,朝著那張暖玉床走去。蘭遙睡覺向來不老實,此時也是不例外,粉嫩的胳膊露在了外麵,被子也滑到了腰間。容安無奈地搖了搖頭,走上前掖好了被角,便坐在了書桌旁,拿起桌子上的羽毛筆不知在寫些什麼。
不知不覺間,夜色漸漸開始濃鬱起來,容安仍舊埋在書桌前,而蘭遙自然還是在睡夢中。“世子,青姨說晚膳準備好了。”容安沒有回應,而如歌也沒有再說第二遍。容安放下筆,從書桌之中掏出一顆夜明珠,一時間,整間屋子被照得透亮。蘭遙睡眠極淺登時便感受到了照過來的光線,小手一伸,整個人便都埋到了被子裏去。容安見狀把被子掀開了一角,某人蜷成一團像隻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
“起床了,再睡下去明早起來要頭暈了。我命人做了你愛吃的桂花糕和芙蓉魚,再不起床怕是要被流煙和葉輕辰二人給吃光了。”不知道容流煙和葉輕辰聽到容安如此詆毀他們二人會作何感想,偌大一個容王府,向來是容安說了算,他不開口用膳,誰有那個膽子先夾一筷子菜?意識朦朧地掙開眼睛,蘭遙再次被容安那張臉給驚到了,下意識地吞了口口水。自然地穿上容安遞過來的衣物、披上那件披風,任由容安牽著朝著廳堂走去。
廳堂內,容流煙和葉輕辰二人毫無形象地湊在棋盤前,不知道在琢磨些什麼。容安抽出椅子,蘭遙便自覺地坐了下去。容安坐在蘭遙的身邊,把桌子上仍舊冒著熱氣的銀耳蓮子羹遞到蘭遙的嘴邊。仿佛是感覺到了屋子裏還有其他人,蘭遙接過了容安送過來的瓷碗。喝了一口,像是想起了什麼,“容安,那張床是暖玉床嗎?”
暖玉床?葉輕辰和容流煙扔下棋子,蹭地一下便竄到了飯桌邊上。“嗯,怎麼了?”容安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一隻手已經把桂花糕扣得死死的了。“病美人,你居然把暖玉做成了床?你,暴殄天物。”
暖玉乃東海國獨有,具有疏絡筋骨、祛寒取暖的功效,是千金難買之物,此刻聽到容安把暖玉做成了床,就算葉輕辰見多識廣也還是想大罵容安敗家。“沒什麼,就覺得睡得挺暖和的。以後就是我的了。”容安沒說話,像是默認了。
如歌覺得自己的心髒還是弱小了點,雖然他已經猜到那暖玉床是容安是特地為蘭遙準備的,可是在聽到蘭遙說“以後就是我的了”的時候,還是忍不住佩服了一下,畢竟敢如此明目張膽從容安手裏搶東西的人可不多。
“哥,我也要一張。”容流煙一聽容安並沒反駁,馬上開口。“沒了,就這一張。”被容安毫不留情地批了回去,容流煙那張小臉頓時耷拉了下去。她怎麼就有了這麼一個翻臉不認人的哥哥呢?